可现在,阮临想着陆席,握紧了的拳头就又松了,那种想要脱离这些渣滓却又没有办法的无力感包裹了他。
他想,陆琢说的是对的,拳头硬并没有什么用,他就是没脑子,才会惹这种人渣。
他动了动冻得发麻的嘴唇,哑着嗓子说:“滚蛋,不然我叫保安了。”
几个人笑成一团,其中一个人龇着一口黄板牙,说:“叫保安?哈哈哈哈哈他说叫保安!小兔崽子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很能打吗?叫什么保安啊,怕不是肾虚了吧哈哈哈哈。”
阮临磨了磨牙,已经有下班的同事和去食堂吃饭的工人朝他这边看着嘀嘀咕咕了,阮临倔着一张脸,气得眼睛都红了。
当年这些人更恶心,根本就不是他和陆席说的简简单单的性骚扰,在那家黑网吧的公共厕所里,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不然那一天他也不至于听见那个人渣男人骚扰两个姑娘就要和人家打一架,凶狠到酒吧都不敢继续用他了。
可是他已经有陆席了,他的过去已经和拆迁的砖石瓦块一起被清除掉了,现在他每一天都过得那么好。
阮临一咬牙,闷着头就冲了出去。
他从来不怕这些人,可是他不能再打架了。
他放弃了自己赖以生存这么多年的自卫方式,闷着脑袋一股脑儿往前冲,跑得太快,呼吸都粗重而急促,冬天的冷空气随着剧烈的呼吸吸进肺里,冻得他肺管都疼了。
他感觉自己都跑出幻觉了,不然怎么都听见了陆席的声音。
这几天阮临累的够呛,陆席体贴他刚刚入职,想着今天下班接他一下,顺便跟陆琢见个面,问问陆琢家那个叫江愈的乖乖崽身体怎么样了,再问问给阮临安排了个什么工作。
结果陆琢十分坦然地告诉他,把他们家小男朋友扔工地历练去了。
陆席知道这位陆总自己就是从最基层干上来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感谢陆琢仔细培养阮临还是应该心疼阮临工作辛苦,只好客气地聊了两句就又去工地接阮临。
然而还没开到地方,就看见了脱缰野马似的疯跑的阮临。
陆席开着车,按了好几下喇叭也不见阮临回头,只得降下车窗把脑袋探出去,被冻得一个激灵,吼正跑得飞快的人:“阮阮!”
喊了好几句阮临都像是没听见,一直闷头疯跑,陆席觉得不太对劲了,开快了点超过阮临,然后下车往人跟前一拦:“阮阮!你跑什么呢!”
阮临跑得一身冷气,被陆席搂到怀里来还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一下,闻到陆席身上熟悉的气味才回神,一抬头看见陆席那张关切的脸,鼻子一酸差点哭了:“老婆……”
寒风烈烈,怀里的人卷着一身的冷气,红着鼻头眼眶喊他,陆席心里一软,也不顾是在大街上了,使劲抱住比他高了小半个头的小年轻,亲了亲他的脸颊,柔声问:“怎么了啊?”
阮临被他这么一哄,更委屈了,搂着陆席抱得死紧,脸埋在陆席颈窝里,不肯说话也不肯动,闹得陆席无奈又无措,只能给他抱着,像哄小孩似的轻拍他的背:“好了好了,我来了啊。”
半晌陆席觉得自己的侧颈有点热,阮临却已经松开了他,扬手抹了一把脸,拉着他的手往车那边走,不肯看陆席,只垂着个脑袋,说:“回家。”
阮临闹腾他还能有点办法,现在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陆席是一点招儿都没,只能由着他,看着人在副驾驶坐好,调了一下车内空调的温度才发动了车。
到家的时候阮临情绪已经调节好了,就是有点粘人,刚到了家就蹭过来黏黏糊糊的要亲他,但是没有平时那种急躁,一点一点亲他的嘴唇,像是在吃一颗糖一样,是个寻找安慰的举动,一边亲一边问他:“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去接我下班了?”
陆席抱着他,十分纵容地接受阮临的黏糊,哄人的语气说:“接我男朋友下班不是很正常,以后我有时间了都去接你。”
阮临抱着他的腰,整个人都扒在了他身上,温存亲昵的抱了一会儿,赶在陆席要开口问他之前爬起来,转移话题:“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饭去。”
说完爬起来就去看冰箱,逃避问题逃避得十分明显。
人没多大,倒是喜欢逞强。
陆席没办法地看着阮临,只能选择不问了,跟到冰箱跟前拿了一包乌冬面出来:“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煮乌冬面吃,听话。”
阮临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从陆席胳膊底下钻出去,往二楼浴室跑了。
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刚刚就这么抱着陆席亲了半天,亏得他们家陆院长不嫌弃他。
陆席洗了手,不怎么娴熟的开始给两个人做完饭。
才把水烧开的时候陆琢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们两个算是熟人,但是平时联系并不频繁,陆席擦了手接电话,有点诧异:“陆总?”
陆琢那头好像还在哄人,陆席隐约地听见一句“乖宝去把药喝了,给你买了糖”,但是不怎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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