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陆席其实非常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说:“你知道自己不恶心的,对吧?”
阮临生活在大多数人都对同性恋有歧视的环境里,却意外地能很平静的接受自己是个同性恋的事实,这可能是因为从小就没有家长管他教育他而导致他三观上面的某些欠缺,但这点欠缺正好阴差阳错地使他心理健康地长到现在。
只有这次,他望着陆席,说:“陆院长,医生可以治疗不开心吗?你可不可以安慰我一下。”
陆席只好搬出来古板乏味地安慰说辞。
“你没有错。”
“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同性恋也只不过是你爱的人恰好是同性。”
……
阮临抿着唇听着,嘴巴里面都是陆席给他的那杯牛奶甜香的味道,他看着陆席微红的唇瓣开开合合,忽然往前凑了一点点,说:“陆院长,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握着棍子碰都不给碰的小朋友现在问他能不能抱抱他,陆院长还挺有“医者”的成就感,大方地张开了怀抱,说:“来。”
阮临钻进了他怀里。
然后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的声音。
咚咚,咚咚。
那天阮临在陆席办公室赖到了中午,督促着陆席按时吃了午饭才走的,但是他并没有提及自己被辞了的事情。
陆席给他的那个拥抱已经非常非常珍贵了,在那之前没有人用陆席那样小心翼翼的姿势搂住他过,那些人只会说他恶心,说他有病,所以阮临一下子就彻底忘掉了所有的不愉快,只记住了陆席怀抱的味道。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洗涤剂,阮临自己猜测应该非常非常昂贵,因为实在是太好闻了。
更何况,他年纪轻力气大,人又长得帅,而且大部分能干零活儿的工种都干过,虽然他吊着个胳膊添了不少麻烦,但他还是在碰了几次壁之后成功的找到了一份在酒吧做服务生的工作。
酒吧老板看上了他那张脸,而他看上了这家酒吧给的薪水,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拿到小费。
毕竟,虽然他的债主人美心善,但是他也还实打实的是个负债人。
而且来这里玩的人形形色色,大多数没有那么古板保守,阮临就亲眼看见过两个男的抱在一起接吻,周围的人都跟着起哄,没人说“恶心”。
这样起码他不用担心自己会再度因为性取向被曝光而被辞退。
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阮临特别不喜欢酒吧统一的工作服——白衬衣外面套个黑色收腰小≈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马甲,怎么穿怎么别扭。
而且酒吧里鱼≈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龙混杂,烟酒味道加上高级香水和劣质香水混到一块的味道,熏得阮临觉得自己像是要被腌入味了的咸鱼。
于是给人送酒送果盘的空档,他就忍不住要想,还是陆席身上的味道好闻。
最近他不大对劲,一想到陆席就很容易出神,等回过神来,嘴角已经翘得找不着边了。
才晚上七点钟多一点,酒吧里头最忙的时候还没到,阮临跟着忙活完了准备工作,习惯性掏出手机来看。
以前也没这个习惯的,因为基本上没人找他,但是现在不太一样,虽然一样也没人找他,可是他有陆席的微信了。
那万一,万一陆席找他呢?
现在阮临已经知道陆席的名字是哪两个字了,他们加上微信那天,陆席就带着揶揄的笑把自己名字发给了他。
当时他就想,原来是“陆”不是“路”啊,陆席和他好有缘分,他们的姓都是耳刀旁。
他在后厨看着陆席给他的那条只有“陆席”两个字的唯一一条消息傻乐,笑了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他忽然想到了苏年。
怎么差点把这茬给忘了,陆席喜欢男人,在追苏年。
这怎么行!
那个苏年一看就不适合陆席!
阮临点开了聊天窗口想要跟陆席说点什么,但是领班已经在叫他:“小阮?有客人要点单,你过去一下!”
阮临看着空空荡荡的聊天界面,只用了一秒钟就决定好明天去找陆席当面说。
他应了一声,把手机放到杂物柜里锁好,拿上水酒单跑出去了。
然后他见到了大概一分钟之前还在偷偷diss的人。
苏年看见阮临也愣了,和旁边的人说话说到一半卡了壳,张着嘴没能成功记起来自己本来想说什么,那模样看上去要多傻有多傻。
阮临先发制人,原模原样一句话还给了苏年:“你们在干什么?”
上次他护着陆席,这回有人护着苏年。
苏年身边的男人觑了阮临一眼,目光非常的不友善,但不是警惕和防备,是那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不屑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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