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裙摆太窄,一跨步差点把自己绊一跟头。
她不假思索把胯上的裙子往腰上一提裙摆一撂,光着一只脚,飞身大步撵上刚刚擦身而过的黄包车,一把抄起还冒着烟的旱烟枪,就势抡圆,回身就甩砸在黑衣人的脑瓜上。
伴着一声脆响,黑衣人一声惨叫。
滚烫的烟斗力道惊人,瞬间一股黏热的血就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烟丝的火星在夜里弥散开的一弧萤亮,和黑衣人眼前正在涌冒的星星,汇成他面前一片耀眼的光。
就在黑衣人被砸懵怔的瞬间,秦定邦一个背挎,将其结实地摔在地上,带过那只握着匕首的手顺势将刀刃比在这凶徒的喉咙上,另一只手迅速确认此人身上是否还有其他武器——没带枪,身上也再无其它兵刃。朝巷子两边望去,也没见其他可疑的人。
秦定邦压着匕首,“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人还有几分懵,没回答。
匕首又往肉下陷了几分,皮肉已经渗出血珠。
梁琇捡起了刚才黑衣人掉落在地上的刀,站到了秦定邦身旁,另一只手拎着那杆沉甸甸的旱烟枪。两道寒光在黑衣人的脸旁一晃一晃,像是索命的黑白无常,激得他一下子从眩晕中回了神志。
“我我我,认错人了,饶命,秦……不对,好汉……好汉饶命!”
秦定邦冷冷问道:“你和我有怨仇么?”
那人不顾匕首已经割破了脖子上的皮,发疯摇头。
“那就是你主子了,”秦定邦眯起眼睛,“你给谁卖命?”刀尖又往下压了几分。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拿钱干活的,好汉饶了我吧,我家上有老母……”
“回去给你主子带个信,有本事,真刀真枪明面上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别让我抓住第二次。”秦定邦并没有取他性命,站起身来,任他爬起来,落荒而逃。
“他知道你是谁。”
“嗯,他刚撒谎了。”
“就这样放了他?”梁琇不解。
“不用我动手,他回去也活不成。”秦定邦答道。
梁琇缓了一瞬,才听明白秦定邦的话,但她并不可怜那个人。
无意中低头看了眼自己,也是够狼狈。她往下拽了拽衣服,掸了掸裙摆,跳走到刚被扔在地上的那只鞋旁,抬眼看着黑衣人踉踉跄跄捂头逃跑,狼狈的身影渐渐模糊,她扔下匕首,穿上了鞋子。
远处刚刚落荒而走的黄包车夫正往巷子里探头探脑。可能是发现自己的旱烟枪没了,小心翼翼地确认这边是不是打完了,好回来找。
梁琇定睛看了眼手里的“兵器”,全是铜的。真是个舍得对自己好的车夫。
“师傅,你的旱烟枪……”梁琇满是歉意地走向车夫,“真对不住,弄上血了,回去刷一刷吧。”
“诶诶!”车夫像是活见了鬼,走上前来一把夺过旱烟枪,转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琇看着车夫仓皇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又理了下头发,这才回头望向秦定邦。
月挂中天,清辉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蛾眉似风过水波微扬了一瞬,一双眸子明亮如星。
秦定邦晃了一下神,垂下眸。方才她一串动作一气呵成,连贯得好似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侠女,出手无形,却能大杀四方。
“多谢。”
刚刚,她救了他的命。
“啊!”梁琇一声惊呼,“你流血了!”
秦定邦转脸一看,有血正顺着他的右腕流下来。想必是刚才被刀划伤的。
梁琇几步跑到他身边,挽起他的衣袖,伤不深,但口子很长。
“去医院吧!”梁琇急道。
“不用,”这点伤对秦定邦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想了一下,“你……能帮我包扎吗?”
“能!”
按说以前梁琇是不会的,但新四军小战士藏在难童院的那阵子,朱维方曾教过她清创和包扎,甚至还指点过她枪械的使用。
那阵子,一连多少天,都是她帮忙搭手。屋里现在还有当时她买的要带到怀恩去的包扎用品。没想到小战士们很快就撤离了,东西也就留在她那里。
秦定邦跟在梁琇身后,看着她飞跑回去开门。等他上楼时,她已经把这些包扎用品一股脑都拿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你坐那吧,别站着了。”梁琇扯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雪白纤瘦的一段手臂。
秦定邦依言坐下,看到了桌面上打十字花捆着的纸药包,一角还带着上次摔破的痕迹,露出里面乌黑的药材,看来是自打拿回来就没打开过。屋里没有闻到任何熬中药的味道,也没看到熬药的器具。再一看她的脸,即便刚才是跑着上楼,也还是没什么血色。
这段时间,药应该是断了。
此时梁琇正把他的手臂平放在桌子上,细致地消着毒,“疼不疼?”梁琇皱眉问他。
秦定邦轻轻摇了摇头。
他看着梁琇给伤口消完了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