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词赶紧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江知酌,江知酌颤声问:“太子妃呢?”
江知酌几乎是穿过一个个尸体,才寻到小碗的身影。小碗背对着江知酌的方向跪着,身形颤抖不止。
江知酌闭了闭眼,走近才发现小碗无声地流着泪,怀里抱着的赫然是秋惊的尸体。
江知酌脱下披风笼罩着小碗,却怎么也扒不开小碗的手。
小碗身上带着伤,江知酌不敢硬拉,只好单腿跪在在小碗面前。把小碗的脑袋拢到怀里,一遍遍抚着小碗的后背,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小碗。
小碗终于放了手,握着圆环玉佩倒在江知酌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江知酌将人抱起来,用披风盖住小碗,朝大门外走去。
门外很快集结了官兵,容词低声禀报:“杨大人来了。”
白竹让人去刑部报案,请杨由过来,一边派人去了秋府通知江知酌,只是没能在秋府碰到,江知酌已经回来了。
“是谁?”江知酌双目通红地问。
“侍女说,听到杀手交代是……淑妃派来的。”容词战战兢兢地回答。
“让杨由处理这些人,沧海殿的人让白竹留下善后,”江知酌看一眼满院的尸体,“去通知恒安王,让他即刻到东宫来。”
小碗身上染了好多血,江知酌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别人的,只能尽快带着小碗回东宫处理伤口。
可小碗的痛楚?s?像炸开了一样,绝望地呜咽着,江知酌只能把人搂的更近,企图能为小碗分担一份苦楚。
“好疼,”小碗闭着眼痛哭,无尽的苦楚折磨着小碗的血肉,“我好疼啊,”
江知酌早已被小碗的眼泪刺得心痛,可他知道,他此刻的心疼抵不过小碗此刻苦楚的千分之一。
秋惊叶的死撕碎了小碗浑身的血肉和骨头。
他们相互依偎的那几年,早就长成了一体。小碗一直以为是秋惊叶需要她,她甘愿快速的成长,给秋惊叶一小片能遮挡风雨的地方。
实际上,小碗同样需要秋惊叶,她在给秋惊叶灌输能量的时候,自己才能在其中汲取到一部分能支撑他们两人活下去的动力。
江知酌在马车上夹着小碗的面颊,看着小碗哭得失了声音,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想起小碗离京前为江慕安痛哭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的小碗有遗憾,有心痛,江知酌嫌恶地看了一晚上。
后来江知酌才明白,那份嫌恶里多数是嫉妒,嫉妒小碗把深刻的情感都给了另一人。
可现在江知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嫉妒,不只是因为小碗现在答应和他在一起,而是小碗给秋惊叶的感情太纯粹了,这份纯粹像一种牢不可分的血缘关系。
秋惊叶还给小碗的情感是经过他自己提纯又净化过的,秋惊叶一生做过最克制的事,就是不让亲情以外的情感在面对小碗的时候溢出来。
方才江知酌还在庆幸,幸亏小碗没事,可现在江知酌看着小碗苍白的脸色,陡然生出一股畏惧。
小碗在江知酌怀里不再哭泣,也没了声音,她半睁着眼,望了江知酌一眼,江知酌说:“我会一直在,我永远都会陪你的,我会把你和你最要紧的东西放到别人都够不着的地方,把你的痛都分给我,好不好。”
小碗开始意识昏沉,没有回应,半响低喃了一句:“我没有了……”
我什么都留不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读书、练功、我都做上太子妃了,可我的想要的,永远都留不住。
“殿下,到了。”容词把马车从侧门驶进东宫里面。
江慕安得到消息就策马疾驰到了东宫,江慕安一把扯开马车的的垂帘,就看到小碗浑身是血的躺在江知酌怀里,面色苍白的没有任何生机。
“怎么会这样,”江慕安心脏狂跳,焦躁不已,“小碗怎么样?”
“还活着,”江知酌眼神冷峻,声音寒冷,“你先让开,她要看太医。让容词告诉你小碗现在的样子是怎么造成的。”
把小碗抱进寝屋,江慕安被容词拦在屋外,“太子妃身负重伤,您进去怕是不方便。”
江慕安不可置信地听着容词说,竟是她母妃派杀手造成的现在的局面。江知酌要让江慕安亲眼看到小碗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的差点死在淑妃的手里。
江慕安看了一眼房门,太医和侍女鱼贯而入,终于攥了攥拳,转身深夜进了皇宫。
太医们在外间等候,初十七去里间给小碗换衣服,手止不住的哆嗦。小碗已经昏迷,要确认小碗身上的伤口,初十七和江知酌脱光了小碗身上的衣服。
小碗右手紧捏着圆环玉佩,右边身子的血迹一直淌,衣服残破又被鲜血粘连,别说初十七的手抖,就连江知酌都忍不住的轻颤。
右臂被刮掉皮肉的地方露出血红的嫩肉触目惊心,汩汩渗着血。锁骨处的刀伤有一寸多深,伤口狰狞地外翻着。
盖好被子,只露出伤口处,太医冷汗涔涔地给小碗包扎上,江知酌虽不语,眼神却冷得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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