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藤田远去的背影,悠斗问幸村:“要去找毛利前辈吗?”
他对找人很有自信。
“不了。”幸村的声音很淡,“如果毛利前辈想继续打网球,他会自己出现的。”
悠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幸村。
在他面前,幸村部长一直是温柔又强大的。
温柔的时候就像妈妈一样,强大的时候很有领导者的风范。网球部的前辈们都很听幸村部长的话,幸村部长也很关心大家。
虽然他没有见过毛利前辈,但他知道毛利前辈是去年的正选,也参加了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是幸村部长之前的同伴。
幸村部长会担心同伴。
也就是说,“幸村部长不喜欢毛利前辈?”
太直白了,悠斗。
不过幸村并不讨厌悠斗的这一点。
“不是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幸村对毛利的感官很复杂,很难用一个词去概括。
在前往废弃网球场的路上,幸村告诉悠斗一些过往。
“去年十二月,我因为原因不明的疑难病住院了。医生说我的情况不太乐观,要我做好以后不能再打网球的准备。”
“那个时候三年级还没有引退,真田和柳会每天向我汇报网球部的情况。毛利前辈一如既往会逃训,几乎不会参加队内训练。”
刚入院的那段日子,是幸村负面情绪最多的时候。
几乎每个夜晚都会被莫名的不安压垮,医生宣告他患病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挥之不去。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这样的想法一直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未来对他而言是一片黑暗,与“绝望”无异。
“我每一天、每一天,都想打网球,想回到网球部,想和大家一起训练。想参加关东大赛,想参加全国大赛。”
他做梦都想再次拿起网球拍,走进球场,痛快地打网球,却不能如愿。
毛利前辈可以轻而易举地去做他想做的事,却不投入训练,白白浪费自己的天赋。
“每次得知毛利前辈又没有来训练,我就会很难过。”
高中部废弃的网球场出现在不远处。
只有一块球场,因为已经被废弃,坏了的铁网也没有更换。
幸村拿钥匙打开铁丝网的门。
他站在球场上,转过身对悠斗说:“托大家的福,我再一次站在了球场上。”
托悠斗和那位不知道是谁的福,他离开了医院,虽然在柳和医生的劝阻下,暂时还不能打网球,但已经可以跑步、可以挥拍、可以做一些相对轻松的训练。
而回望在医院的这六个月,也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
“让人停下脚步的不是绝望,而是放弃。让人继续前进的不是希望,而是意志。”
0:6输得体无完肤是绝望,听到其他人的“丢人丢到家了”也是绝望。
“如果毛利前辈懂得这一点,他就会重新拿起球拍,回到球场上。”
幸村顿了顿,对悠斗说:“把球拍拿出来,接下来进行控球训练。”
控球训练是悠斗最近一直在做的练习。
虽然还不能像其他人那样随心所欲地控制球的落点,但已经能大致掌握三个点。
分别在左发球区,右发球区,以及右侧角落边线处。
按照思维的惯性,接下来应该练习将球击向左侧角落边线处,然而幸村想让悠斗练习的并不是这个。
“今天的练习目标是,不改变球的落点,改变挥拍的速度,打出球速更快的球。”
“不用担心打坏球场。这块网球场已经荒废很久了,等学校想到如何利用后就会进行彻底改造。”
“而且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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