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赵败于秦,和谈是必然的。”
建信君:“我欲攻秦,君以为何时是良机?”
李斯:“臣私以为,近期,赵国不适合攻打秦国。在前十年间,赵国先有上党长平之败,损失壮卒三十余万,后有秦国一围邯郸,丧半城之百姓,再后有赵、河内平阳之战,虽有斩将降卒之功,但于秦国来说,无伤大雅,现又有秦国二围邯郸,赵国损地折卒赵国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早就耗空了国中之力,民力疲乏,无心作战,谈何胜利?所以,赵国现在要做的,就是宽容政策,恢复民力,等民力恢复,少壮长成,再谋与秦之战不迟。”
建信君拧眉:“那要等到何时?不可!”
李斯:
建信君:“若赵国与他国合纵抗秦如何?”
李斯:“先有平原君,后有信陵君,为之奈何?”
建信君垂眉敛目不语了。
平原君主张接手韩国的上党郡抵抗秦国,信陵君信陵君曾两次主导魏赵楚韩四国合纵抗秦,结果呢?
平原君死了,信陵君也死了!
李斯见建信君无视他,想来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的。
李斯也很无奈。
在他看来,赵国现在的情形,实在是不大好。
如果他为赵相,他的主政方针就是一个字:苟!
老实些,不要搞事,在民轻薄徭税,鼓励农耕,多生娃,多养牛,在官,铲除大贵,安抚朝臣,轻罪重罚,放归奴隶,增加人口和税收
赵国的基本盘还是在的,底子也有,北有代地作为养马之地,南有河内借助收拢财货,等苟上十几二十年,赵国复又兵强马壮,何惧秦国?
当然,前提是秦国给赵国这个苟的时间。
但在李斯看来,秦国历任君主锐意进取,现在掌权的安平侯更是个志在天下的,如果要李斯给秦国的君主谏言,那就是一鼓作气,灭了赵国,千万不能给赵国喘息的机会和时间。
天意在秦国,他李斯,自然是要去效力秦国
的。
但在去秦国之前,先来赵国探一下路也不错。
建信君没有从李斯那里听到有建树的建议,他对李斯的兴趣就消失了,只当他是个寻常的门客一般,让仆从随意将他安顿下来。
李斯也不在意,他换下身上已经穿习惯的直裾衣裤,穿上赵人这边的曲裾衣裳,虽然有里衣和胫衣,还有下裳保暖挡风,但男子曲裾下摆做的更加宽大,便于大步走路,不如女子曲裾下摆做的紧窄可以裹在一起挡寒,是矣这一身常服一上身,李斯就觉着下面凉飕飕的,想了想,只好又将棉裤穿在下裳里面,替换了胫衣,保护住双腿和蛋/蛋不受寒,这才放心出门。
李斯随意在邯郸内城的街面上闲逛。
这邯郸的内城相比于外城自是要热闹许多,但观路上行人步履匆匆,衣着单薄,神色愁苦,就连店铺门前的旗幡都无精打采的,凄凉之色尽显。
凄凉的是寻常百姓,权贵们还是要照常高水准的生活的。
衣美人的食楼里面酒色并行,喧嚣热烈,唾沫横飞间,交换着彼此的秘闻。
当然,能说出来的秘闻,也就不能叫做秘闻了。
时人讲究分案而食,但那是在士大夫宴饮时候以及豪门贵族家中,一般庶民家中,可能连一张案几都找不出,寻常酒肆也是一样,只在席榻上放一张小几,供客人对坐相饮。
衣美人的食楼要更新颖一些,供给的是三尺高的四方桌,四方椅,四人围坐,饮酒畅食,非常惬意。
李斯随意找了一个空桌坐下,叫了一盘牛肉脯,一盘由葵花籽、葡萄干、柘(zhe)粟糖、桃李脯拼成的四色干果,一壶热酒,自斟自饮,打算在这食楼里消磨一下时间。
隔壁一锦衣男子酒意上头,在同伴刻意拱火搭桥之下,说了一个才出炉的秘闻。
锦衣男子自认小声的神神秘秘道:“跟你们说,昨晚公子偃差点将自己家的房舍给挑了!”
另一个围坐的男子同伴甲眼睛一亮,忙给他斟上酒水,询问道:“是因为甚?”
锦衣男子得意的滋溜一口将酒水饮进,抹抹嘴,继续神秘道:“这你可就问对人了,别人未必知道其中详情,我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同伴甲将酒又给他斟
满,催促道:“快说,快说”
锦衣男子见同伴们的殷切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又有好酒好菜的伺候,心下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当下也不再卖关子,嘿嘿笑道:“你们有所不知,秦国的那位大王,给咱们的公子偃,写了一封信!”
同伴们相互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同伴乙不信道:“这秦王的信件,你是如何得知的?别不是哄咱们弟兄的酒菜,故意胡诌的吧?”
锦衣男子急道:“你们可别不信,我的好兄弟郭开可就在公子偃身边当差,这信件,最开始还是他拆开的呢,他跟公子偃一前一后看的信,这还能有假?”
同伴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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