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整一条棚子,不仅更清净,味道也更清新。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上前,接过毛驴的缰绳,笑着夸赞道:“哟,您老这驴子养的可真精神呢。”
荀子笑道:“此乃友人所赠,老夫不敢居功。”
老妇人笑道:“您的友人不仅慷慨,还很贴心呢。”
荀子好奇:“此话怎讲?”这头牲畜非牛非马,他是没有在齐国赵国见过的,更是没听说过,齐商能将此等牲畜送给他,的确慷慨,但贴心是什么意思?
老妇人笑着解释道:“不是老奴自夸,这驴子,只有我们秦国独有,在我们秦国,又唯独栎阳最多。您的友人将这样精神的毛驴赠给您,就是在跟人说,您是我们栎阳的贵客,您可以坐着它在栎阳地界畅通无阻,您说,您的这位友人,是不是很贴心?”
荀子微惊:“的确是很贴心。”这毛驴的来历,齐商跟他说的明白,是公子鱼让人从秦国更西的西域换回来的,全秦国上下,也就只有千来头,也就他跟公子鱼有生意往来,这头毛驴,才被他以不菲的价钱买下来,要不然,秦国的毛驴,只会供应在秦国,是出不了函谷关的。
也就是说,这样一头毛驴,不仅是它本身的价值多么昂贵,而是它代表了一种身份,一种秦国与之友好的身份。
这也就难怪,这个秦国的乡里老妇会这样恭维他了。
那个为荀子引路的小女郎提着一壶清水回来了,她边将水壶放在桌子上,翻开水杯倒水,一边冲荀子这边喊:“茜媪,您已经不是奴妾了,如何还要自称奴?”又对荀子笑喊道:“老翁,快进来歇脚解渴,外头热着呢。”
茜媪开怀大笑起来:“老妇脱了奴妾籍才几个月?这叫了一辈子的奴奴,如何一下子就改了呢?”
荀子见这个茜媪跟他寒暄说话期间并不耽误她手脚麻利的将大青驴子栓好,在马槽子里给它倒上草料和清水
,荀子见它吃将起来,才应小女郎的声音进了竹棚。
无需脱鞋,他很习惯的弯腰坐在了马扎上,微微伸直双腿,缓解疲劳。
小女郎将茶水送到荀子手边,茜媪也跟进来,笑道:“公很习惯坐我们秦国的马扎呢。”
荀子笑回道:“我从上郡而来,早就已经习惯了。”
齐商的车队里这种马扎子多的很,有矮的,也有半腰高的,平时不用的时候就绑缚在货车外头,半路歇息的时候,就解下来坐着,比直接坐在地上歇息干净又舒适。
马扎子马扎子,从名字上来看,定是从西域那边的游牧人传过来的,就是为了下马方便休息的。
荀子觉着,他的老腰,下辈子已经离不开这种坐具了。
茜媪失去了一个跟一看就是外国人的荀子炫耀自己国家新奇事物的机会也不遗憾,她见荀子饮下一杯茶,就问道:“公可是腹中饥饿,可是要吃些什么?”
荀子询问:“有何裹腹之物?”
小女郎笑着报菜名:“烧鸡烧鸭烧鹅烧肘子,卤蛋卤肉卤大肠,牛肉羊肉猪肉兔肉狗肉麋鹿肉”
茜媪失笑:“这样热的天气,吃这么些大荤之物,可别上火了。”
小女郎继续报:“青瓜刺瓜哈密瓜,直菜卷菜毛刺菜,生的熟的焖的酱的”
还未报完,远远的就听另一头的行商们大喊道:“兀那毛丫头,别跟那老头说个没完了,给咱们上盆生菜来刮油嘞嘿”
这汉子话语虽粗俗,但态度并不狎昵,听起来一股开阔的豪爽气,跟他一起的汉子们也嘻嘻哈哈的笑将起来,还有的也开口喊道:“再上一盆冰过的哈密瓜,这瓜吃起来甜滋滋的,拉馋!”
面对这样一群汉子,小女郎既不害怕,更不害羞,转身两手叉腰跟他们喊道:“哈密瓜没了,只有生菜,要么?”
汉子们失望唏嘘:“怎么就没了?”
小女郎眼睛都要翻上天了:“这瓜去年才来咱们栎阳扎根,公子鱼分给咱们的种子就这么多,今年长出来的都是要继续留种的,能分给你们一些吃个稀罕就已经很不错了,难道你们想要一下子吃个饱不成?”
有个机灵的汉子则
是惊喜道:“这么说,等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就能一下子吃个饱喽?”
汉子们哄堂大笑起来,小女郎也笑了,爽快道:“要是你们明年还来栎阳,说不定真能一下子吃个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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