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铭心下一动,俯身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宴惊,忘了过去那些伤痛吧,我们的故事还没真正开始呢。”“……”在大家不怀好意的期待中,薛宴惊就这样逐渐变成了下一个秀儿,她开始谢绝见客,闭门不出,不再逛街,不再看戏,每日只把自己关在府里,一点点沉寂下去。时光荏苒,转眼一年又是一年。作者有话说:139◎满堂花醉三千客◎日升日落, 转眼就是十年。仙界不分春花、秋月、夏蝉、冬雪,没有霜没有雨,永远是阳光正好的晴天, 看久了其实无趣得很。薛宴惊走在路上,今日恰好是乐峰帝君逢千的寿辰,他是仙界唯一的王, 地位尊崇, 遍天界的上仙、金仙都要赶去赴宴。鹤铭还有要事, 便未陪她一道。薛宴惊一身白衣,孤身走在中心城的御道上,负手缓缓而行, 双眉间绘了一只淡金色的花钿,其上偶有明黄光芒一闪。往来者无人与她搭话, 她也不去搭理旁人。走着走着,她忽然驻足,想起了当年化身为薛四明参加华山试剑会时,在用“镜剑”的女修那“未来镜”中所见。那岂不正是此时此刻?“梦有五境,一曰灵境,二曰宝境, 三曰过去境,四曰见在境,五曰未来境。”过去、现在、未来以某种微妙的形式在她眼前交汇。薛宴惊抬手碰了碰眉间花钿, 回首望了一眼来时路。一望罢, 她重又坚定地沿着御道走了下去。鹤铭仙君先到一步,正在筵席园子外大门处等她, 见到她, 便略显僵硬地笑了笑:“你今日很美。”薛宴惊迎上前, 看着他手指无意识揉搓腰间玉饰的小动作,笑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鹤铭瞪着她:“你为什么不紧张?”有上仙经过大门口,听到这段对话,调侃道:“仙君这是在聊什么紧不紧张的?”“是宴惊,”鹤铭笑了笑,“她今日又带了琴,要为帝君献艺,我怕她搞砸。”“哈哈哈,”那搭话的人扬声一笑,“两位真是感情甚笃啊。”十年,对仙人而言实在短暂,他们的生活一成不变,以至于大多还都记得十年前帝君寿宴上薛宴惊那折磨人的琴技。乐峰帝君的逢千寿宴规模很大,这园子里足可容纳三千宾客,并来来往往的侍从若干。人手不够,便有不少飞升者都被临时调来帮忙。薛宴惊经过时,正听一位管事教训他们:“这可是个好机会,表现得灵醒些,若搞砸了莫连累我陪你们担责!这也是为你们好,若入了贵人的眼,往后就不必再回去种田了。”她经过后,又听那管事继续道:“可看到刚刚那位宴姑娘了?她就是最好的例子,攀上了鹤铭仙君,自此享尽荣华富贵,你们可也该放下那份假清高,去学学人家!”“宴姑娘?”有人认出了她的脸,高声叫道,“那是薛宴惊!”人群里一片死寂。有人冲着地面“呸”了一口。……薛宴惊抱着琴,跟在鹤铭身后老老实实地入座,一时不少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纵然座上有三千宾客,那也是认识了几千几万年的一张张老脸,早没什么好看的,还是看她更新鲜些。有了她,似乎那些无处排遣的恶意便有了新鲜的出口。有曾经相熟,却十年未闻一讯的仙子笑着搭话道:“宴儿,你那伤养得如何了?”“多谢仙子挂怀,”薛宴惊礼貌作答,“区区致命伤,不足挂齿。”“……”不多时,众仙都落了座,静候帝君出场。伴着一阵仙乐,乐峰帝君驾三十六抬玉辂从天际飞来,纵身从轿中纵跃而出,落在红毯上,龙行虎步,气宇轩昂地走向自己的宝座。鹤铭握住薛宴惊的手:“是帝君一手建立了这个仙界,他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你该对我的琴技有信心,”她问,“需要我帮你冷静一下吗?”“……不用。”鹤铭看她一眼,自己猛灌了一大口茶。帝君落座后,殿前歌舞便即开场,舞者个个身姿曼妙,舞姿婀娜,伴着丝竹声声,一旋一跃,衣袂飘飘,抬手一抛,落得满地鲜花如雨。金底雕龙的宝座上,端坐着傲睨万物的帝王,下方是笙歌曼舞,是尽情畅饮的众仙,是奢靡的海味山珍,场中是不断抛撒着花瓣的舞姬,是上慢了一只酒盏就要被管事斥骂的战战兢兢的侍从,门外是跪在地上给仙人飞马擦拭蹄子的奴才,城郊是为了种出令上仙满意的粮食而把血液与汗水通通抛洒的下等人,矿井下是用生命为代价为仙人挖取珠宝的矿工……放眼望去,满座都是锦绣颜色,珠光宝气险些要晃花了眼。各式珍馐美味,香气扑鼻,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鼓乐齐鸣,热闹非凡。三千仙人齐声祝寿时,任哪位王者能不志得意满?乐峰帝君看着自己亲手缔造的一切,露出了一个意气昂扬的笑容。有人歌功颂德,有人说着恭维的吉祥话。
薛宴惊与众人一道起身祝酒时,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杯子,杯中无酒时,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玉杯,一旦斟酒进去,便幻化出山水云雾、花鸟百兽等图案,分外精巧。器具精巧,菜肴只有更精致的份,今日单前菜便上了九轮,然后是小吃八品,夹杂着上了十几轮酒,随后才是正菜。有人百无聊赖,便开始拿薛宴惊逗趣:“宴儿身边那斟酒的姑娘似乎也是下界来的呢,得了仙君青眼,当真云泥之别。”巧了,今日给她斟酒的,正是曾在羊圈里给了她羊毛的温文梦,两人对视一眼,后者眼神里夹杂着微不可察的鄙夷,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似乎和她多说一句都是白费唇舌。“咦,宴儿今日又带了琴?可是要堂前献艺,一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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