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接住他们的一招一式,甚至还有时间走个神。
因为太慢了,他们动作太慢。沈欲的t恤彻底练湿,剥贴膜一样剥下来。
张晓嗖嗖地练习空击,羡慕地看向这边。小马哥倒站在跑步机上练摇闪,行动自如,如履平地。那可是启动中的跑步机啊,倒向练习无数次把他摔很惨。可小马哥还蒙着眼呢!伸腿、转胯、翻膝、抬脚,这种神仙打架的境界,自己什么时候能到?
下午5点,沈欲把训练室交给骨头。“我提前走,你们对外带学员的注意点,不许私下联系,保持身体距离。”
“知道。”骨头接过手靶件。
沈欲又叮嘱几句才走,提醒他们不能越过教练和学员之间的界限。儿子爱吃龙虾仔,答应好久一直没来得及做,今天不能再拖了。
大厦楼下有超市,他站在货架前揉眼睛。真巧,小乔爱吃大龙虾,悟空爱吃龙虾仔。最后他从整排灰色里拿了两瓶颜色最暗的,结账,回家。
在超市门口沈欲抽完了一支烟,抽得很贪婪,不吸到过滤嘴焦黄不舍得扔。看着空落落的腕口,沈欲后悔昨天没有夺刀。
应该赌一把20,他踮着脚尖把烟头碾灭,应该赌一把的。
摩托车的声音就在他抬脚一刹那飞过来,沈欲听力绝佳,警觉地转向后方,一辆赛车直接朝他杀了过来。
蓝色的连体骑行服和头盔,悚然凌厉的驼峰和车身颜色融为一体。沈欲看不出颜色,但他分得出眼里最亮的灰。
亮度这么高的灰,只能是蓝色。
又是仇家?自己流年不利吧?又要被命运搞了?正当沈欲准备往后跑的时候,那辆摩托赛车烧着胎打了个转,直逼到他面前,横向挡住路面。
又遇上抢劫的了?沈欲被摩托车的声浪轰得心烦,同时思考逃跑成功的可能性。
他不懂这些烧钱的玩意儿,但懂常识,自己大学时蹭校队练的那几年跑步,根本跑不过一辆赛车。很有可能被它从背后撞死。
还没给悟空买房,死于车祸颅骨破裂不该是自己的下场。
摩托车还在绕着他转圈,像逗狗,像挑衅,仿佛永无止境。轮胎在路面烧起一阵阵灰,震动穿透沈欲单薄的鞋底直达脚心。最后车头猛然一抬停在了面前。
沈欲退半步,做好扫腿的预备。跑不过,他不一定打不过。
头盔挡风板抬起来,露出一双眼睛。沈欲被对面的眼锋一扫,下肢瞬间失去了动力。
眼睛的颜色是非常浅的灰,中间那圈是深灰。
乔佚把耐心烧完了,时不时补一下油。专业车手服像个密封的皮套子,从脚到手指尖彻底封住了,哑光黑的护肩和护膝块在发烫。
“沈欲。”他咬着牙,声音在头罩和头盔的双重隔离内低哑又厚硬。
沈欲继续往后退小半步,打乌克兰人的时候没想过跑,现在想逃。
乔佚看着他调转方向的脚尖。“你再跑一步,我撞死你。”
沈欲立即原地不动了,真的怕死。更何况自己曾经把小乔伤那么深,他相信小乔确实想撞死自己。
“你找我什么事?”沈欲不和他直视,把声音放大。
5年过去两个人都变了不少,很多事无从开口,很多话没资格再提。空气里全是灰尘和噪音,却静得抓心挠肺的尴尬。他希望小乔破口大骂,弄点动静打破凝固的气氛,也好过自己站在路边,提着两瓶光秃秃的番茄酱。
可小乔没有,他只是慢慢地拧车把,慢慢地暖胎,慢慢地眨眼,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沈欲咬了咬牙,后背的布料再一次湿了,汗水来得不早不晚,无地自容。塑料袋在手心里滑落几厘米,快要摇摇欲坠。
应该道歉,沈欲牵强地动了一下嘴角。确实是报应,当初自己无情甩掉的男孩长大了,最不该重逢的时候偏偏遇上。上不去台面的工作、便宜的衣服、凌乱汗湿的头发……
“我。”沈欲放大音量,“以前的事,对……”
“别跟我说对不起。”乔佚一直没熄火,不要钱似的拧着车把,“你没资格跟我道歉,你又不认识我。”
是,确实没资格。沈欲点点头,刚好手机响了。他开始掏手机,光滑的裸机沾了汗,变着花样甩了出去,掉在1米之外。
沈欲的脸又烫了,像光溜溜捡肥皂,不得不擦擦手汗。捡起来再吹吹屏幕,是悟空。
“喂。”他犹豫半分钟才接,“到家了么?”
“马上啦!”沈正悟跳下校车,别的小朋友都有家人或阿姨接,他自己走,“爸爸你下班了吗?晚上我们吃龙虾仔吗?”
沈欲嗯了一声:“吃,你听话。”
“好,爸爸你注意安全!手机要放好!”沈正悟朝校车司机鞠了一躬,刷卡跑进小区。
电话挂了,沈欲弓着身站起来,拿着手机左顾右盼,压不住的心跳声快震死自己了。世界在他眼里只有黑白灰,但是眼前这一块亮得瞩目。
他搓着指腹,又擦手机屏幕,手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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