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誉目不斜视,看到一个眼熟的小厮,正要开口,小厮怯生生地朝一个方向指了指,霍誉微微颔首,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小厮抹一把冷汗,他忠于侯爷,可他害怕世子。
霍誉推门进去时,霍侯爷刚把那些红红绿绿的帕子藏起来, 还没来得及换衣裳。
他有自知之明, 烟翠阁的大门挡不住那个不孝子,那些帕子可不能让那不孝子看到, 否则非让他吃进去不成。
霍誉冷冷地看着霍侯爷:“派人去把孙氏的丧事办了,让霍姗姗留在府里守孝,要么趁着热孝远嫁出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就请几个厉害嬷嬷来教她,教不好就不要让她出来见人,若是再让我知道她在外面又哭又闹,我就把你这烟翠阁给拆了!”
说完,霍誉一刻也不多留,掉头就走,只留下霍侯爷在风中凌乱。
热孝里嫁人,倒是可行,远比让嬷嬷来教导更容易。
有些东西,那是刻进骨子里的,改不了的。
霍侯爷环顾四周,雕栏画柱,整座侯府,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烟翠阁,那不孝子若是把这里拆了,他的心会碎!
于是,一个月后,霍姗姗远嫁去了鲁地,那户人家是大家族,家门严谨到刻板,就连换季添加衣裳也有规矩,不到日子,哪怕天气骤变,大雪纷飞,宁可冻着,也不能提前穿上棉衣,否则便是违了家规,要受罚。
霍姗姗嫁过去后,颇是吃了些苦头,她的婆婆守寡二十年,从十八岁守到三十八岁,是族里的大功臣,只等着死了以后得座贞洁牌坊为家族争光了,对于霍姗姗这个异类,婆婆自是看不上,因此,婆媳之间的战争轰轰烈烈,一直是在镇压和反抗中进行。
明卉初时还能听到霍姗姗的消息,渐渐的,便听不到了。
明卉也不感兴趣,懒得去打听霍姗姗过得如何。
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便是霍姗姗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霍誉和明卉离开长平侯府,回到家里,明卉忍不住又说起霍誓。
“你说今天巧不巧,早上霍誓刚刚来闹过,晚上咱们便又遇到霍姗姗。”
明卉嘴上说“巧不巧”,其实心里却是早就认定,这不是凑巧,一定有人在背后推动。
不像是霍姗姗的主意,倒像是霍誓的。
霍誉自从离开侯府,就一直板着脸,满脸都写着“你欠我钱你不还”,周身透着一股子杀气。
这是多年刀尖上舔血历练出来的,生人勿近。
府里的人看到他,全都不敢靠近,明卉却不怕他。
这样的霍誉,她早就见过,她可是被霍誉关过小黑屋的人。
“霍保住!”
明卉大吼!
霍誉一怔:“怎么了?”
“我和你说话呢!”明卉板起脸来,谁不会啊,她也会。
“你刚刚说的什么?”霍誉心虚,他的心思还在那个不省心的便宜爹身上,竟然没听清媳妇的话。
明卉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净房。
不理你了!
次日,霍誉去了衙门,明卉没有跟着一起去,她手里有张古香方,一直没有试过,今天她想试一试。
一大早,用完早食,明卉便进了香坊。
沉香十两,切细,檀香八两,切成棋子大小,生结香八两,零陵香四两,藿香叶四两烘干,甘松四两,除去杂土,草茅香四两,香附二两,选用红色的,除去其黑皮,麻黄二两,去根切细,甘草二两切细,乳香二两,龙脑一两四钱,选用生龙脑,麝香一两四钱,焰硝一两,将龙脑、麝香、乳香、焰硝四味单独研磨,余下十味全部烘干捣碎过筛,每一两香品加入甲香半钱。
明卉带着不迟和不晚,在香坊里一待就是大半日,把制好的香品装在盒子里,外面又裹了一层纸,放在能够晒到阳光的架子上存放,明卉看着放到架子上的香品,悠悠地呼出一口气。
这架子上的都是印香,用来打香篆的,前世,她也只是见过汪真人打香篆,她自己却从未试过,年幼时浮躁,静不下心来,后来长大了,却又流落江湖,早就没有了那份闲情逸致。
不晚噗哧笑出声来:“夫人,您这么高兴,是不是因为这香能卖个好价钱?”
“别说,我还真没想过这香要卖多少银子,用料不仅多,而且还贵,便宜是不会便宜的,就看有没有人买吧,毕竟男人也会用到。”
话音一落,明卉决定等霍誉回来,对他好一点,毕竟昨天晚上没有搭理他,今天又没跟着他去衙门。
有紧就要有松,有松当然也要有紧。
她从架子上挑了一盒上个月制的印香,又取出她亲手刻的香篆,决定晚上等霍誉回来,她亲自给他打香篆。
不过,明卉失望了,那天晚上,霍誉没有回来。
白菜回来报信,宫里有事,霍誉跟随纪勉一起进宫,今天晚上留在宫里。
明卉吃了一惊,宫里有事,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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