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端坐着,眸色恬淡:“哄不了,架子大着呢。”
“……”李济州正搭着二郎腿装老僧入定,闻言俊眉紧拧:“说谁呢?”
白桦抿了抿嘴:“……谁接话就说谁。”
陆家成听着他俩这一来二去的,既目瞪口呆又心悦诚服,这个白桦,难怪能勾得他弟弟茶不思饭不想丢了魂儿一样,长得好看不说,还挺辣,真有意思。
恰逢此刻,一道“宛转悠扬”的劈叉破音直击耳膜,调子都拐到姥姥家去了,陆家成不堪忍受,对白桦道:“会唱歌不,去给李少亮个嗓子。”
这下还没等白桦拒绝,李济州道:“他五音不全,别折磨大家耳朵了。”
陆家成一愣,将信将疑:“不会吧?”
白桦淡淡一笑:“李少说得对。”
打发走了陆家成,李济州抬腕看看表,问他:“你是不是该下班了?”
白桦手机没带在身上,不知道几点几分,但看他表情冷淡倦怠,大抵是觉得自己烦了,加上方才的话又惹了对方生气,于是识相地说:“好,那我走了。”
出了包厢门,走廊金碧辉煌,迷宫般错杂,白桦不常来这一层,因此并不熟悉,拦下一位路过的同事,问:“这一层的洗手间在哪儿?”
对方有些眼熟,好像是不久前跟白桦一起往包厢送酒水的,并未被留下,他回身往尽头处随手一指:“喏,那边走到底往左拐,是员工专用。”
白桦道了谢,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走廊深又长,越往里走越没什么人,拐个弯后更显僻静,连外头包厢传出的鬼哭狼嚎的声音都骤然低了几个分贝。
白桦拐进男洗手间,约莫过了十几秒钟,一道身影蹑手蹑脚地跟过来,掩上外间的门,扭动钥匙反锁后拔下,又往把手上挂了只维修中暂停使用的牌子。
干完这一切,那人将钥匙抛起又接住,冷笑一声离去。
“你也别再要了。”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散场时已至凌晨两点,俱乐部都要打烊了。
李济州是抱着舍命陪君子的心态勉为其难来陪这一遭的,项目启动,三方干系人都需要鼓舞士气,当领导的陪吃陪喝陪玩一场无可厚非,唯一不好的点,就是让他猝不及防地又见到白桦。
他自诩游戏花丛片叶不沾,这么些年也确实从未因谁真正上过心动过情,短暂的一回心跳加速不过是荷尔蒙泛滥在作怪,他的前路早就被母亲安排好,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完成一场互利互惠的商业联姻。
在此之前,他没心思栓住谁,亦不想被谁拴住。
俱乐部正门,陆家成安排车将大家送回酒店,转身朝李济州走去,掬起的笑脸衬着他的体态跟个弥勒佛一样,“谢谢李总今天肯赏脸。”
黑色迈巴赫停在不远处闪着灯,司机拉开后座门静候,李济州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脱掉的西装外套搭在小臂,那态度,是连客套都不愿意装了。
陆家成猜出几分缘由,仗着酒劲儿大着胆子多句嘴:“你跟那个白桦?”
李济州动作一顿,转头蹙眉:“怎么?”
陆家成被他的表情煞住,一时语塞。
初秋的夜风虽不凛冽却也不温柔,习习拂动衣衫,陆家成打了寒颤裹上外套,那点八卦的心思也没了,回到正事感慨万分地说:“这回荣陆能中标,还真多亏了有李总你——”
李济州沉声打断:“荣陆能中标只因自身技术过硬,没旁的理由,这种容易让人捕风捉影的话能不说就不说,省得被有心之人听去,让你我都难做。”
陆家成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李济州上车坐进后座,司机驱车绕过喷泉水池,拐个弯准备汇入主干道,前头有辆车被拦在升降杠后面正扫码缴费,等待的空当儿,司机余光瞥见俱乐部侧面外墙有道人影晃动,定睛看去,遂吓了一跳。
“那里怎么有个人?”
李济州正低头刷手机,闻言抬眸:“什么?”
司机指着外面,半开玩笑道:“喏,那边楼上,小伙子模仿成龙大哥呢。”
李济州透过车窗望过去,看清了,一颗心陡地提到嗓子眼。
前面车子动了,司机松刹车踩油门,却听后座一声令下,“停车!”
洗手间门从外紧锁,白桦第一反应自己被人整了,拍门扯着嗓子喊了一阵,外面始终无人应答,他不再做无用功,后退两步望着紧闭的门喘口气,突而笑了。
自己在尔虞我诈的娱乐圈名利场都不曾遭受如此待遇,没想到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四周静悄悄,过往深埋心底不愿拿出来咀嚼琢磨的思绪可劲儿涌入脑中。难道真的让黄淮笙说对了,撇开家世背景的支撑,黄净之本人可能真的毫无可取之处,即便再努力也终究一事无成。
否则,怎么会连喜欢个人都喜欢不好,白费功夫得不到回应。
原地转了两圈,白桦暗自思忖着那人使坏的动机,无非是想把他关在这里一整夜,
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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