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深福一礼,继而快步走出仙居殿。
马车是崔慕珠准备的,刚从宫门驶出,便朝着皇城南门急急奔驰而去。
李幼白在?车上重新整理了发髻,捏着手牌令自己尽量冷静,在?心中?过了数遍说辞后,马车倏然停住,她下?车,回头朝车夫叮嘱几句,车夫便驱车赶往旁处候着。
李幼白快步走上台阶,手刚搭在?门上,便被人从后捂了嘴。
灯笼随风摇曳, 光影扑朔不定。
李幼白被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来,然鼻间嗅到一抹熟悉的味道, 她回头,目光从惊吓变到惊喜:“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漆黑光线里?,卢辰钊风尘仆仆,发丝稍有凌乱,许是走得太急此刻呼吸略微剧烈, 他捂着李幼白的那只手挪到她腕间,随即一拉, 将人领到不远处树下。
“你何时回的?”李幼白看到他, 心里?头一阵欢喜。
卢辰钊没忍住,抬手抚她发顶:“刚到。”
就在前一刻,他跟出?宫的马车错过,之后快马加鞭追来, 终于赶在她踏进曹家大门前将人拦住。
“曹陆是什么人, 你清楚吗?”
“我?”
“什么都没弄清楚, 便敢一个人单枪匹马来见?他, 你便不怕出?事,不怕曹陆那武夫对你怎样?”难听的话?他没说出?口, 都是男人, 尤其是在这样的深夜, 单独面?对喜欢的女?子, 心中那些涌动根本就不能为人说。
他自诩正人君子, 却仍不能保证面?对诱惑做到心神坚定。
何况是曹陆!
他就是个泥腿子出?身, 浑身的力气和蛮劲儿,若当真?对李幼白如何, 她怎能反抗?
卢辰钊越想越气,忍不住扭头,平复呼吸。
李幼白见?状,扯了扯他衣袖,小声道:“我?带了刀。”说罢,她拍了拍腰间那柄巴掌长的小刀。
卢辰钊更气了:“你当曹陆那身横肉是白长的,别说是这把刀,就是扛着长/枪进去,恐怕你也扎不进他肉里?。”
“其实”李幼白顿了顿,又道:“我?自己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总之我?不会出?事。”
她又要去拍门,卢辰钊抓住她手。
“有话?等我?找完曹陆再说。”
卢辰钊蹙眉:“去吧,我?会在暗处保护你。”
李幼白没再多?言,叩门后,管事隔了半晌才出?来,看到她便躬身说了几句进门回禀,没多?会儿,管事将李幼白领进门去。
曹陆巡城回来,正在后院洗澡。
月光洒在他身上,因有水,泛着银光,结实的肌肉一览无余,李幼白一进院门便看到此?番景象,登时面?红耳赤,想别开头却又觉得刻意,便装作?镇静的模样神色淡淡地看着。
曹陆宽肩窄腰,后背壮硕如同猿,就着院里?的灯能看到横亘各处的伤痕,深浅不一,大都看起来有些年岁,也有几条新的。他系着腰带,裤腿挽到膝盖,也被冷水浇透,湿哒哒地贴着皮肤。
看起来,很?是可观。
李幼白不得不闭眼,再看下去,她脑子里?便只剩下这扰人的画面?了。
曹陆放下水盆,一把扯过大巾擦拭头大和身体,转过来冲着李幼白咧嘴一笑,道:“李娘子深夜找我?,是为了公?事?”
李幼白点头,一抬眼又看到他上前,那健壮的身体近在咫尺,冲击力很?是猛烈,她觉得耳根炽热,忙又侧过身去,道:“是,曹大人先穿衣服吧。”
曹陆说:“无妨,我?习惯洗完澡赤着身体。”
李幼白艰难地开口:“你还是穿上吧。”
曹陆瞧着她秀气俊俏的脸蛋,又想起她和闵裕文已经定亲,内心泛起一丝惋惜和羡慕,但他是粗人不假,却不是个混账的,遂扯了衣裳胡乱一穿,连扣子都没系。
“李娘子直说便是。”
李幼白警惕地看了眼四下,曹陆道:“周围无人,你大可放心。”
卢辰钊便在树上盯梢,直到两人说完话?,曹陆将李幼白送到院门口时,他正要离开,却见?曹陆忽然堵在李幼白面?前,黑脸仿佛染上红晕,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卢辰钊便知不妙。
果然
曹陆咽了咽口水问:“李娘子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我?虽然粗鲁,但我?绝对知道疼人,娘子若是嫁给?我?,我?定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李幼白脸一热,忙摇头:“我?有婚约,还望曹大人收回美意。”
她转身就走。
曹陆叹了声,满是失落地望着她纤细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又自言自语道:“闵裕文可真?是有福。”
树上的卢辰钊:
两人回宫时,乘的是来时的马车。
曹陆其实本身就持观望态度,虽说先前长公?主有意拉拢,但他胆大心细,却是个谨慎的,故而没有立时表态。今夜又被李幼白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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