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文宣摇头?,眸中全是她,他说不悔,唯一后悔的事,是在她进宫前没能及时娶到她。
若非在江州意外遇到刘瑞君,她和言文宣还会白头?偕老,便?也不用滚进皇城这个烂泥汤里。刘瑞君叫人掳走她,带回京城,自那以后便?再没见过言文宣。
而当言文宣被调回礼部?任职时,刘长湛便?夜夜宿在她宫中,像个偏执的疯子,边做边问她爱谁。
从刘长湛的话里,崔慕珠得知他根本没发现自己跟言文宣还有个孩子。
文宣向来聪明,在他没等到自己回府后,想必就意识到出事了,遣散家?仆,把孩子送出去,而后安然等在家?中。
他知道自己逃不过,所以竭尽可能做了万全打算。
他想了这么多,全是为了保护孩子。
崔慕珠想,她一定能见到她的。
大理寺的书?房,屋门紧闭,早已?是下值的时辰。
李幼白迟迟没有动弹,卢辰钊不知她在想什么,挥了挥手,叫她名字。
李幼白像是忽然踩空一脚,浑身猛一哆嗦,抬起头?,看到他皱着?眉满是担心。
“到底怎么了?”
李幼白还陷在震惊当中,那猜测令她觉得荒谬,但又无比确切。父亲曾住在崔家?,而自己又跟崔贵妃长得相像,所以贵妃会不会是她的生?母?
极有可能的!
贞武六年,贵妃借大火出逃,贞武九年秋回宫,此
间三年,正是父亲在江州任职的时间。
而她是贞武八年出生?的。
所以父亲的死大抵不是因?为谋逆,而是因?为他抢了陛下的贵妃,必须得死。
“李幼白,你”
“我不是李沛的亲生?女儿。”
话音刚落,卢辰钊的脸骤然微变,方才的担忧紧张悉数化作疑问,他双臂撑在案沿,面?庞与她相对,犹如听错了一般,沉声问:“你说什么?”
李幼白深深吸了口?气?,小手攥起,又松开,再度攥起,在伸开的刹那,卢辰钊握住她的手,俯身向前。
十指交握,他那眼神坚毅果敢,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脸。
“李幼白,我发誓,我值得你相信。”
“还有,托付。”
卢辰钊的话, 像是一剂安神汤,令李幼白慢慢镇静下来。
他握着她的手,说话间左手抬起抚在她腮颊, 拇指揉过眼尾,像是怕她不?信,随即倾身上?前?,在她眉心落下笃定认真的一吻。
“李幼白,就算是朋友, 我也是最爱的你的那个。”
李幼白脸微微发红,想抽出手, 他却握得更紧。“所以呢, 你怎么想的?”
“我什么都没想。”李幼白终于冲他笑起?来,知他又想趁机坐实身份,遂打断他,不?叫他往下浑说。
卢辰钊跟着笑:“没名没分?我也愿意。”
俊朗的脸近在咫尺, 李幼白垂下眼睫, 手指蜷了蜷, 他低头, 两?人掌心温热,沿着指腹传到心口, 有种奇妙的感觉跟着扩散开来。
“我生父是当年的那位状元郎言文宣。”她沉思少?顷, 对他开口, “根据你方才?这些?话来判断, 我的生母极有可能是宫中那位贵人。
这便?是我的秘密, 只告诉你一个人的秘密。”
饶是卢辰钊做足准备, 却也没想到李幼白的秘密如此?惊人。
状元郎和崔贵妃,不?管是哪一个, 都不?好拿到明面上?来承认的。
“那块玉佩,是生父留给我的东西,他让我带着玉佩进京赴考,我猜玉佩是凭证,或许在礼部有他的故友,能为当年之事梳理解惑。”
“你找闵裕文,想通过闵尚书进入礼部,便?是为了这个?”
“是,恰好长公?主让我做起?居郎,便?也是去找他的契机。但我没想到闵尚书如此?坚决,甚至没有听我陈述便?拒绝了我,闵大人也尽力了。”
听她不?忘为闵裕文开脱,卢辰钊低低哼了声,道:“尽力和尽全力还是不?一样。”
李幼白笑:“我知道,没人比你对我更好,谢谢你。”
卢辰钊压了压唇角的笑,握着她的手又揉了揉那掌心,“那你”
“你不?要再说了。”李幼白抽出手来,这次他没再阻止,跟着起?身走?过去,道,“我都没说完,你怎知我要说什么。”
“总之你不?要再说那种话,我不?会给你答复。”
“知道,横竖是握过手亲过唇的朋友,好朋友。”他阴阳怪气?,“那你别忘了,有一日不?想做朋友时,你得给我一个暗示,知道吗?”
李幼白咬了咬唇,忽而点头:“好。”
卢辰钊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她又补了句:“但此?事需得等我处理完所有事之后。”
“哪些?事?”
“我爹娘的事,还有在朝中站稳脚跟,能靠着俸禄买自己想住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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