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映兰战战兢兢,她自?己的脚跟没有立稳,是不愿太早与人明着为敌的。
不管是姨母,还是长?公主,她谁都得罪不起。
李幼白抵达国子?监安排的监舍后,才从旁人嘴里得知,孙映兰竟成了陛下新?宠,被赐封孙美人。
说话的是国子?监老?生员,知道李幼白和孙映兰都在卢家家学?上过课,才特意说的,言语间不乏感叹:“卢家家学?森严,却?不想竟能出了一位美人。”
李幼白没有接话,她便也觉得无趣,将人领到监舍后,自?行离开。
半青接着关上门,眼睛瞪得滚圆:“孙娘子?不考功名了?”
“你小点声。”李幼白抬手捂住她的嘴,“这是京城,说话更要小心。”
“嗯嗯。”半青连忙点头,又压低声音:“陛下多大了,应当能做孙娘子?的爹了吧。”
李幼白点头,据她了解,当今陛下年逾四旬,长?子?也就是太子?也已经?育有一子?,才满一岁。另外?两位皇子?昌王和燕王,也是及冠之年。陛下子?嗣单薄,除了这三?个皇子?外?,仅还有四位公主。
坊间都道,陛下对崔贵妃的宠爱,远远超过其他任何妃子?,甚至是姜皇后。
若孙映兰真?的被封美人,也不知对这位崔贵妃来说,是喜还是忧。
虽说是崔贵妃的外?甥女,但人是从长?公主殿内送出去的。
李幼白下午沿着国子?监走了一遭,算是熟识地形。
国子?监是中央官学?,教授内容庞杂贯通,但主讲内容无非儒家经?典,以及律学?书算算学?,此外?还有射御音律,但后者也只当做消遣调剂。
监舍与教学?书堂以膳堂做分隔,林立卓然的楼宇庄严肃穆,耳畔不时飘来诵书声,讲经?释义声。
李幼白绕过书堂甬道,听见前方传来说话声,甫一抬头,便见几个穿着华贵衣袍的郎君手打折扇晃了出来,迎面对上李幼白,先是一愣,继而?拱手作礼。
李幼白还了一礼,听他们做了介绍后,又询问自?己。
“女郎可是今年的新?监生?”
李幼白答:“是,吾乃齐州考生李幼白。”
几人听说她在卢家家学?读过书,面上俱是露出惊讶神情,如此简单聊了几句,李幼白便借口离开。
刚走元,那几人便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卢家家学?不是不收外?人吗,没听说卢家有姓李的亲戚?”
“先前孙映兰不也进去了吗?”
“你还敢直呼她名字,你得叫孙美人。”话虽这么说,却?都是不屑的轻笑。
“这位李娘子?生的出水芙蓉一般,想来跟那孙娘子?是要走一条路的。”为首那个是平南伯世子?,长?得风流俊俏,但那双眼睛透着股不安分,尤其是说完这话,意味深长?地使了个眼色。
“什么路?”
“还能什么路,说到底能进国子?监,还不就是凭着那张小脸蛋吗?哈哈哈哈。”他把折扇打开,又大放厥词,“不信你们擎等着,三?日,最多三?日,我叫你们瞧瞧她的真?面目。”
说罢,将那衣袍一撩,故意抬脚跨上石头,拍了拍腰,一副浪荡子?的下/流模样。
待人群走远,院门后那位的脸郁沉的快要滴下水来。
莲池搓着手,心道怕是要坏事。
半夜,平南伯世子?从监舍出来方便时,被人当头套了麻袋,拳打脚踢了半个时辰,鬼哭狼嚎般连连求饶,可那人手下毫不留情,甚至狠狠踹他大腿,若不是他死命护着裆口,怕是命根子?都保不住了。
最后那人打累了,竟又不肯离开,将他背对着自?己拉出来后,塞上破烂麻布,又重新?塞回去,一屁股坐在他身上。
“知道为何要打你?”
“不知道。”平南伯世子?哭的鼻涕眼泪直流,“还望大爷指点迷津,叫我知道哪里得罪了你,我一定改。”
“呵,记住,管好你的嘴。”说罢,抬手朝他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起身又是一脚,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平南伯世子?都没看?清他的长?相。
而?且,他的声音也刻意改变,就算见了面,想必也认不出来。
安顿好行礼的莲池,从柜门前折返,看?着自?家主子?意气风发?的脸,再看?他赤手空拳后手背上的红痕,默默找来药膏。
“世子?爷,你要不要去见见李娘子??”
莲池侍奉十几载, 越来越看不清自家世子爷的心意。在齐州公府时,他对李娘子?百般殷勤,唯恐疏漏, 衣食起居虽说没有亲自动手?,也都让方嬷嬷代为处置,已然体贴入微了。但他又很?别扭,明明喜欢,见了面却总爱端着架子, 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冷嘲热讽, 但凡是个小娘子?, 就没人受得了。
亏他暗中帮腔,一点用都没有。
只说这?次,听到平南伯世子陈越背地议论李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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