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多谢卢世子费心。”方才在廊下被风一吹,凉飕飕的,也缓解了那股子黏腻劲儿,李幼白跟他隔着两丈远,说完便想退出去。
卢辰钊走到屏风处,把衣裳放在桌上,又道:“你总不能穿着斗篷用饭吧。”
他早就看出她的窘迫,抬起眼见她仍愣着不动,微微蹙眉:“这是三娘的衣服,没有穿过。你也不需多想,既住在我们国公府,我理应招待周全,且待会儿先生他们过来,你又是本次考试的头名,少不得要让你跟他坐一桌的。”
“那我让半青送”
“从春锦阁到此处至少半个时辰,且不说还要往返。”
李幼白咬了咬唇,忽然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我改日把钱给三娘。”
卢辰钊想,她果真把三娘的话听进去了。
本想解释,又觉得没甚必要,遂先行回去暖阁,恰好诸葛澜等人到了,阁内郎君热闹起来,纷纷给先生倒酒。
诸葛澜没看到李幼白,特意问卢辰钊,卢辰钊将要答话,便听珠帘一响,有人走了进来。
卢诗宁的衣裳大都繁复华丽,而李幼白素日里又穿的寡淡,故而她乍一换上软锦团牡丹花纹的绯色衣裙,众人都有些怔愣。
轻快明丽,生动夺目。
孙映兰的指甲快断掉了,每月小聚她向来都精心打扮,就连今日也不例外,因只她一个女郎,故而郎君们很是担待,几乎是有求必应。自然,她其实也只在意卢辰钊的看法。
今夜的场景令她如鲠在喉,所有人无不是欣赏惊讶之色。
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个有才华的女子,偏又生了张极好看的脸,任谁都会喜欢。
不过,李幼白不会得意太久,因为她手里握着济州来的消息。
卢辰瑞本想让李幼白坐在自己身旁,但诸葛澜让她去了自己身边,他也只好巴巴望着。
诸葛澜惜才,左右两侧分别是卢辰钊和李幼白,都是他看重的学生。
得知李幼白是李沛之女后,他忍不住说道:“你父亲是陛下钦点的榜眼,学识渊博,又很沉得住气,只是少点运气,若不然如今也不会只此成就。”
提到当年,诸葛澜眉心紧锁,忽然叹了声:“你父亲的同科,有的已经是正二品大员,有的则命途多舛。”
卢辰睦:“先生是说闵弘致闵尚书吗,学生记得他也是李大人那年的进士。”
卢辰泽补道:“是探花。”
“听闻闵尚书才情高,本是可以点为状元的,但陛下觉得他相貌俊美,遂将其点为探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众人也都好奇起来。
诸葛澜眸色深沉,显然不愿提到此人。
卢辰瑞没甚阅历但喜欢凑热闹,听到这里便伸长脖子纳闷:“闵尚书是探花,如今是礼部尚书又是国子监祭酒,那状元郎呢?怎么没人说其他?”
阁内霎时安静,只有锅子咕噜咕噜冒热气。
卢辰瑞茫然四顾,便见卢辰钊朝他瞥来斥责之色,他缩回脖子,但不知自己哪句话错了。
李幼白心情复杂,她知道生父是被陛下斩杀的,且还是弑君的罪名,但亲眼见着他的名字成为众人嘴里的禁忌,那种愤懑难受的情绪还是会袭遍全身。
孙映兰为诸葛澜倒了盏茶,莞尔笑道:“考完试,合该松快一下的,先生喝口茶润润嗓子,正好也醒醒酒。”
转头却给李幼白递了盏酒:“李娘子学问这般好,着实让我自愧不如,今夜我敬你,望以后李娘子能多提点一二,映兰先谢过了。”
李幼白看着酒盏,自行换了杯茶:“提点谈不上,我们都在书堂,便是互相学习和切磋吧,我以茶代酒,回敬孙娘子。”
她也站起身来,与孙映兰面对面。
孙映兰却倏地收回酒盏,不让她碰。
“今日你考了头名,不喝酒说不过去的。来,这盏酒是我特意为你倒的,香醇不醉人,郎君们也都爱喝,你尝尝。”
李幼白却很坚持:“我不会喝酒。”
孙映兰铁了心要她喝,哪肯轻易罢手,盈盈一笑朝着众人说道:“一盏酒真的醉不了人,何况咱们都是同窗,李娘子倒像是防着我们一样。”
她这话,登时将李幼白摆在众人的对立面,仿佛这杯酒不喝,就是不信任在座所有人。
卢辰瑞刚要说话,见兄长盯着自己,便忙咽下去,不敢吱声。
“我真的不会喝酒。”
李幼白不愿与她推拉,遂抬手喝了茶,便转身坐下,丝毫没有理会她丢下的陷阱,仿佛根本没听到。
孙映兰愣了瞬,显然没想到她敢如此无视自己,但众目睽睽,不好发作,她讪讪收回酒盏,挤出个勉强的笑来,随后回到位子上坐下。
卢辰瑞笑:他可最烦孙映兰这种故意挑拨的人了,明明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偏要拉着他们撑腰壮势,着实是煽风点火的好手。
李幼白不懂,为何孙映兰会抓着自己不放,这厢刚回应完,她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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