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宴?”不知道是这个人的姓还是名。
不过苏子月终于知道怎么称呼泥人了,“喂,以后我就叫你阿宴了。”
泥人转头看过来,发现是苏子月在对自己说话,便张开嘴巴回应了一声。
虽然只是一声无意义的回应,但苏子月还是愉快地单方面决定下了泥人的称呼,反正以泥人现在的情况,对方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等苏子月把宴重溟的身体打理得干干净净,泥人阿宴也把所有的金属都捡拾好堆成一小堆了,这时候天色已经落黑,搭建神庙的事情苏子月打算明天再做。她招呼上阿宴,两人合力把身体给搬到茅草屋里去。
茅草屋里的小床并不宽敞,宴重溟一个人就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苏子月不想睡在地上,只能和身体挤在一起,而泥人阿宴自然只能睡地上了。不过阿宴和泥土接触本来就会让他觉得更舒服,对这个决定并没有什么排斥,反而开开心心地往地上一趟,把原本就狭窄的空间给整个占满。
现在苏子月想从床上下来出门,要么直接踩在阿宴身上出去,要么就是让对方从地上爬起来给她让路。
看来要把茅草屋的空间扩充一下,或者想办法再从须弥界里薅多一间茅草屋出来才行,苏子月糟心地想道。
荒星上没有其他生命,自然也没有外来的危险,穿越的这一个多星期,苏子月一直焦急地四处寻找别的生命,还要时时刻刻遭受饥饿的折磨,根本没有时间能好好地休息。
再加上遇到宴重溟后,又是给魂体塑身,又是给高大的身体清理,忙活了大半天,这会儿即使身边躺着个无知无觉仿佛尸体一般的男人,也没办法阻止苏子月去找周公下棋。
而且这张床上铺着的茅草厚实又柔软,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味,很是催眠。
苏子月欢喜地大大嗅了一口这味道,撑着困意和泥人阿宴道了一声晚安,就彻底睡了过去。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睡得最舒服的一觉,身边有一个活着的生命陪伴,没有生命危险和饥饿的威胁,苏子月感受到了难得的安全和放松,即使是在睡眠中,她的眉眼也是舒展开来,嘴角微微弯起,像是做着什么美梦一样。
泥人阿宴一直看着床上的苏子月和自己的身体,因为天黑,连星光都没办法光顾这颗陷入死亡的星球,没有一丝光亮,那双泥眼睛自然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但他就是知道能让自己安心的人就躺在不远处,躺在自己伸长手臂就能触碰到的地方。
对没有记忆的泥人阿宴来说,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摸了摸自己由泥土构成,只能模拟跳动的泥巴心脏,似乎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比自己娇小得多的年轻女人感到安心又亲近。
不过以阿宴现在的情况,还没办法理解这么复杂的感情,他嘴巴动了动,学着苏子月那样对床上的一人一躯体说了一声晚安,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魂体受伤严重,睡眠还是有助于恢复的。
这一觉苏子月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压在宴重溟的躯体上,把不会动又没有意识反抗的躯体原本就还没愈合的伤口又压裂了一些,有鲜红的液体从处理过的伤口处渗出来。
苏子月那点刚刚苏醒的睡意都被惊掉了,她连忙给躯体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把人真的压坏才放下心来。
“我也不重哦。”苏子月小声嘟嚷了一句,一定是这人太过脆弱了,明明有神力保护还能被自己压伤,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睡相太差的错。
苏子月转身下床,和还躺在地上的泥人阿宴视线对上,突然有点心虚,她挪了挪位置,用身体把床上的人挡住,这才轻咳一声,笑着和阿宴打招呼。“早上好,阿宴。”
阿宴从地上爬起来,他一早就醒了,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看到苏子月的小动作,休息了一晚上,他的泥人躯体似乎凝实了一些,不过动作太大的时候身上的泥土还是会扑簌簌地掉,时不时便要往身上糊一点泥巴才不至于身体走形。
“今天也要努力干活哦。”苏子月拍了拍泥人的肩膀,勉励了一句。
去泉边打水简单洗漱完,苏子月就带着阿宴开始捣鼓自己的神庙了。
她一定是唯一一个要自己给自己建神庙的神。苏子月忧伤地把视线落在那堆破铜烂铁上。
这里没有黏合剂,勉强能用的就是脚下被她护佑过的泥土,但用泥土做黏合根本不牢固,可能一场大一点的风,或者一场小雨都能把她的神庙给弄塌掉。
然而在这里苏子月也找不到别的材料了,总不能把唯一的茅草屋让出来给泥塑住,或者挖个坑洞当神庙吧?
苏子月叹了口气,只能去打水糊泥巴。阿宴因为是泥人,身上的泥土又不稳固经常掉,自然不能碰水,最多只能帮忙挑选一些大片的金属片出来,其他工作还是要苏子月亲自来做。
这些机甲外壳碎得彻底,能用的不多,搭建出来的神庙还不到半米高,也就勉强能把泥塑容纳进去,其他人想要祭拜,还要弯下身子才能看到里面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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