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平静的阿烟已经不在,她也经历过太多,未来曾被人捏在手中。
谁知兜兜转转,她又回到原点,阿烟说的对,人的命还是要自己挣。
夜晚的星空下,花燃按压着心脏,无法再忽视心底的异样。
梦再美终究是梦,终要醒来面对鲜血淋漓的现实。
她轻轻抱住湛尘,头抵在他心口处,长长叹息一声,“和尚,做了这么久的梦,你该醒了。”
出阵
◎业火连天◎
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就好像是做噩梦般,在一瞬间猛然惊醒,此后便清晰知道这不是真实。
花燃低声道:“我已经知道你想要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在我们出去之后也会拥有。”
湛尘麻痹的不只是他自己, 还有她, 将他们一同困在这个美丽虚幻的梦境中, 正因为他欺骗的是自己,所以她一开始根本没有察觉世界是虚像。
很多时候她也以为这就是真实,在虚假的幻象中变得懒怠,不愿思考。
湛尘用力抱住花燃, “这里不好吗?你还要走?”
花燃愣住, 忽而发笑,原来从始至终被蒙蔽的只有她吗?
他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假象,然后沉溺其中,和一个以为虚假的“花燃”过了一日又一日。
她要怎样才能将一个清醒着沉沦的人叫醒?
泪珠从眼眶中滚落, 她哽咽道:“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屠河死了,玉茜翎和陆瑛也死了, 我不想杀人,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这次不动手斩草除根,下一次死掉的人可能就是她, 面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 岑南双教过她的, 可是她一直没记住, 是后来独自淌着血泪, 在一次次艰难求生中悟出来的。
她讨厌杀人, 就像她有过去, 屠河、玉茜翎和陆瑛也有自己的故事, 没有谁是空白地活在世上,好人坏人,她分不清。
“我那么累,走好远的路来找你,你为什么不愿意醒?”
就那么不相信她会回来找他吗?
积压的情绪骤然爆发,花燃哭得不能自已,话语琐碎,颠三倒四,“我已经无处可去,本来可以不进这个破阵,你为什么要入阵……”
湛尘慌了神,擦不干净她脸上的泪,“别哭,别哭。”
花燃:“我想哭就哭,凭什么我不能哭?在千杀楼不能哭,在你这里也不行吗?”
湛尘漂亮的眸子闭起,一只手撑着头,表情痛苦。
“这个破阵,我就不信走不出去。”
花燃擦去眼泪,眼眶还有些红肿,灵力从她身上爆发出来,红线刺入像是要将土地分裂成两半。
大地震颤,面前出现无数的人影,看上去都有些熟悉。
“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要杀我!”
不同声调的质问或嘶吼响起,天地间被他们的声音所填满,似万鬼哭嚎。
这些似乎都是死在花燃手下的人,有些她记得清楚,有些她已经忘记,数量繁多,她脸上却毫无动容。
她手上不知不觉间漫上红色,正往下滴答流血。
她是恶人,手上染血,但死在她手中的人又有哪一个是干净的。
千杀楼喜爱黑吃黑,定下的刺杀对象位高权重一个比一个黑,其余的小喽啰更是不知害过多少人。
在梦蓬莱活着本就是一场争夺,若他们不死,死的就是她。
唯一令她有些许愧疚的,或许只有初入千杀楼时,训练营中的最后一场生存厮杀,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必须活着,哪怕是丑恶地肮脏地活着。
无数人向花燃涌来,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
熟悉的、不熟悉的,一张张脸狰狞扭曲,花燃拉着湛尘往后跑。
红线收回,如条长鞭甩向众人,他们身体被打中,如烟散开,又再次凝聚。
这些本不是真人,根本无法彻底打死,只会不断消耗她的灵力,把她耗死在这里。
有人抓住红线,力道之重就好似一个重锤砸下,红线受到灵力震荡,反噬回花燃身上,她张口喷出一口血,身子一软就要往下倒。
一只手将她搂住抱起,像幻象中一员不曾言语的湛尘眉宇间戾气横生,他眼瞳极黑,像是两个看不见底的漩涡。
他站在原地,脚下忽而升起一片黑色的火,火焰以他为中心散开,连绵不绝,将所有试图靠近的虚影烧得灰飞烟灭。
花燃双手环住湛尘的脖颈,把头埋在他颈窝处,低声道:“和尚,我好疼啊。”
大火更旺,整个阵法被连天火焰覆盖,所有幻象破碎消失,地面浮起金光勾勒的阵法线条。
湛尘:“我带你出去。”
花燃低低笑着,“这回相信我是真的了?”
湛尘:“为什么回来?”
花燃反问:“孟婆汤为什么不起作用?”
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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