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如今为何又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了?
方丈眼神里透着些许神伤,他多年前预测天机,算到花燃是湛尘的机遇,也是劫难,他们的心卦象最合,他没有其他选择。
湛尘不开窍,他总将自己包裹在壳子中,所以无法看透天地万象。
在找到花燃之前,他想过后果,但无论如何也没有猜到竟会是这样惨烈的结局,这是他亲手促成的结果。
方丈:“你动心了。”
湛尘:“是。”
风吹幡动,无法遏止。
方丈又是一叹,“等你什么时候学会放下,离佛就不远了。”
苦难是必经之路,未经历过世间百态的人生太过顺遂,唯有从苦难中挣扎开出菩提树,才算明悟,抵达大道。
湛尘有一颗佛心,他终将会渡过这一关,飞升成佛。
“我放不下。”
湛尘闭上眼睛,他回不到先前的模样,太多阴暗的想法在他心中滋生,他克制不住这些恶念。
要怎能不怨恨,日日夜夜,每一点回忆都是刺向心脏的刀刃,他的心淌出血来,将他泡在粘稠的过去中,不得解脱。
湛尘:“我要去闯问佛阵。”
平地起惊雷,方丈错愕,立即拒绝,“不可,问佛阵已封。”
湛尘:“封了也能再开,我意已决。”
方丈闭闭眼,问佛阵是净光寺初建时第一代方丈留下的上古阵法,据说只要能够走过问佛阵,就能立即得道成佛。
只不过阵法无法控制,千万年来尝试的人不计其数,却无一人成功,进入阵法后就无法再退出来,只能被困死在阵中。
后来问佛阵慢慢地就荒废下来,为避免弟子误入,还将其入口封住。
他看着最引以为傲的弟子,当初是他牵着湛尘的手走进净光寺,当时湛尘还那么小那么瘦,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如今的模样。
像一棵笋,缓慢生长成为傲然挺立的新竹,已经能够独自面对风雨,不需要老竹子的庇护。
花燃在千杀楼待腻了,接了个刺杀的任务,目标人物所在地点离净光寺很近。
她看着地图上的两个紧贴的坐标,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她才不是特意选择离净光寺近的任务,一切都是巧合,她还可以顺道去看看湛尘的惨状。
还未走出千杀楼的范围,一只灵纸鹤飞来挡住她的去路,化为一张纸悬浮于半空,接过打开一看,是楼主的传来的信。
信中并没有要交代她其他任务,而是说她最近将有一劫,这一年都不可外出。
花燃捏着这张纸,神色不明。
纸张自燃,化为灰烬落地,花燃一脚踩在灰上向前走去,笑话,她是那种说不让干就不干的人吗?
走过浓雾笼罩的山谷,再往前一些就走出千杀楼的范围,进入到无尽的茂密树林中。
一个身影靠在树下,朝花燃露出大大的笑脸,“十七。”
屠河挡住她的去路,右眼眼眶里的红宝石光彩异常,跑来伸手要抱住她,被她侧身躲避。
花燃:“命还真大。”
海岛上这么大的火都没把他烧死,右边袖子空荡荡,被她斩断的那条右手没能接回去。
屠河:“你还活着,我不敢死。”
花燃漠然道:“真可惜,我还是没想起和你有过什么交集。”
屠河不以为意,目光灼灼,“最后一轮的淘汰,你没有杀死我,后来楼主就给我安排其他的活,我离开这里,为和你相逢等了好多年。”
他还记得差点要了他的命的那根白线,以及花燃塞进他手中让他吸收的那颗灵石,还有低声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你自己装死,等他们把你扔去乱葬岗,你再偷偷跑掉。”
灵气从灵石转移至他体内,抚慰他疼痛的五脏六腑。
可惜花燃不知道的是,在千杀楼死去的人不会扔到乱葬岗,而是送到更为可怕的地方,要榨干他们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他侥幸没死,被楼主带走去做更脏的活。
千杀楼里比刺杀更脏的活多得是,这才是千杀楼建立的初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楼主并没有让花燃知道这些,所以比起其他人来说,她手上实在是干净无比。
花燃:“你要拦我?”
屠河:“楼主说,你不能离开千杀楼。”
花燃冷笑,“你还真是楼主忠心耿耿的一条好狗。”
自上次在海岛见到屠河之后,她对这个脑子有病的人就没什么好印象,原以为她已经够疯了,没曾想千杀楼里疯子辈出。
海岛上血腥的场景她此生难忘,连带看着屠河都感觉他身上蒙着一层血雾,即使他看上去再文弱,也遮掩不住身上浓稠的血腥味。
屠河走上前,“十七,回去吧,还是你有什么非离开不可的理由,我看过你接下的任务,若他和你有仇,我替你去杀了他。”
花燃:“好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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