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问道,“你进庙这么长时间,好好地进殿拜佛了吗?”
宋添西将平板上新绘制的图给他鉴赏,“还没有。”
宋恬希立刻推着他的后背,“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进了庙一定要上一炷香的。”
“可是上香以后,还得来还愿。”
宋恬希捶他,“你不要许太夸张的愿就好。”
从宝鹿寺出来,沿着山路转向往南的山麓,远离寺庙的半山腰间,两人又坐着缆车下山。
透明的车窗为了更好地将景色收敛入眼底,都是采用通透视野的有机玻璃,脚底的枫火一层层的堆叠着,在徐徐秋风中如同火烧的云浪,一点又一点吞没了整坐缆车的天与地。
宋恬希平静地趴在车窗前,于是这些散发着璀璨的红色逐渐转移到了他的面孔间,笑涡里。
远在高处的白色山寺仿佛被火焰拱在最高,吞吐着人间凡尘,形成一波波红尘烟霭。
宋恬希突然拉开口罩说,“其实我的胆子特别小,我害怕雨天打雷,害怕夜里一个人睡觉,害怕孤独,害怕别人会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待我。”
宋添西对他做了一个手势,请他继续在美景面前剖析自己,而他则掏出平板,又在上面画了一簇簇熊熊热火。
可能是进入佛寺总会使人的情绪与心情放空,心灵得到片刻的安宁。
宋恬希双手捧着脸,看窗外晚霞与枫林互相燃烧。
“我上高一的时候,其实遭受过一次霸凌,当时班级里的三个男生把我堵在厕所里面,脱掉了我的裤子。”
宋添西手里的电容笔一停,“然后呢?”
宋恬希耸耸肩,“他们说原来我长着跟他们一样的东西啊。”
“再然后呢?”宋添西的眉毛微蹙,浓重的阴云笼罩在他的眉宇之间。
“这样的情况,你有跟老师反应过情况吗?”
宋恬希没有接他这个话题,而是接着说了另外的一个结局。
“我尽量减少了饮水的次数,保证每天不用到学校上厕所。”
宋恬希微微叹口气,“因为这件事情,我有点害怕男生,总觉得他们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那种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刀子一样。”
“所以我只跟女生玩,女生柔软、善良、和气,高三的时候我愿意每天都浸泡在舞蹈教室里,跟小姐妹们不停地练舞又练舞。”
宋恬希的话题开始散漫,与他的眼神一般难以聚焦,“所以我总是自以为开朗、热情,其实我早都给自己打造了一个看不见的茧壳,在里面寻求麻痹。”
“别人说我一个男生,跳什么女步?说我一个跟他们长着一样器官的家伙,怎么整天娘里娘气的?”
“我在所有人面前跳了《祝蝶》,我用娴熟的技巧,仿佛在告诉所有人,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一直跳舞,我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我只是假装洒脱,假意坚强,我真正的壳其实一直都包裹在心上,我只是脱掉了最外面的壳,可是心上的束缚一直越缠越紧。”
“我胆子真的特别小,我的舒适区也特别的小,我整天躲在舞蹈教室里尽力缩小自己,可真的有人开始入侵这一点空间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总是,我该躲到哪里去?心底那一点点狭小的空间如果破了,我又该怎么办?”
“所以你这两天正在苦恼这个?”
宋添西彻底停下画笔,用电容笔尖戳了一下对方的心脏位置,“你的心如此束缚,如此苦恼,我能听听里面究竟包裹着一个怎样隐晦的秘密吗?”
宋恬希抿了抿嘴,他的秘密只有余杉杉知道,当初他鼓足勇气才敢告诉对方的,如今怎么可能轻易给自己的新舍友吐露。
宋恬希说,“告诉你,怕你会恶心我。”
宋添西道,“我天生肠胃特别好,据我妈说,我从小连奶都没吐过。”示意对方自己拥有极其强大的心灵,“说出来,不要辜负今天如此绝丽的风景。”
宋恬希把脸贴在玻璃上,压得整张脸歪七扭八。
像是下了很足的决心,看向宋添西时,眼睛红通通的委屈。
“因为你是我的舍友,辅导员说我不准再换宿舍,在校外租房子实在太贵了,假如我跟你说的话让你不舒服,房租再贵我也会搬出去的。”
宋添西伪装出一脸认真,“请讲。”
宋恬希仿佛在说一件惊天恐惧的秘密,吞咽了三两口唾沫。
“我其实是个gay。”
他讲得声音很小,堪比蚊子哼哼。
宋添西缓了三秒,挑眉道,“就这?”
“什么就这。”宋恬希觉得对方一定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严肃的额话题,“我说我是个”
宋添西一把拦住他的腰,将人使劲拨进怀里,“你可能真的是有点谨慎,不怎么敢跟周围的人交朋友,或者你井底之蛙的厉害,但在我眼里都很可爱。”
“难道你都没发现过,你们舞蹈系里很多都是同类?或者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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