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冻:“……”
唐意:“……”
空气安静了几秒。
唐意打破沉默:“你刚才问,是什么危险?”
阿冻愣愣“啊”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接着差点撞车之前的话题。
“哎,我已经知道了……开车要专注,分心驾驶最危险。”他讪讪说完,又一脸诚恳道歉,“别生气,是我的错,对不起!”
唐意:“……”
唐意看着阿冻。
阿冻茫然回望。
唐意无言半晌,忽而摇头苦笑,心想自己究竟是在期待什么?
半个月后,唐意把约定的物品交付给樱花商会,并结算所有尾款,他与阿冻的旅途就这样开始了。
两人的第一站是红宝石城。
红宝石城依山而建,那里的城墙仍旧巍然耸立,只不过在腐蚀性雨水和寄生污染物的破坏下,已经呈现出明显的残破迹象。
血红色的爬藤茂盛生长,根系沿着那些高密度合金的裂隙延伸,深深扎入墙体之中。密密麻麻的花苞如同人类的眼球,盛开时会漫射出旖旎霞光,画面诡异又颓靡。
至于城墙内部,则更是萧条冷清。
过去几十年间,陆续有许多人选择离开红宝石城,冒着长途跋涉的危险,前往更安全的基地寻求庇护。
人去楼空,留下的房屋少部分被重新利用,绝大部分都日渐荒废,蒙上厚厚的灰尘。
阿冻不清楚郑云的那个后人家在哪儿,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全名叫什么。
好在红宝石城的户籍资料暂时还算齐全,花了点时间查阅以后,终于锁定目标住所。
那里是空的。
四周长满了高低错落的杂草,老旧墙体斑驳脱落,这间屋子就和前后左右的那些同伴们一样,明显已经很久无人居住。
房门虚掩着,进去以后能见到翻箱倒柜的痕迹,大概是曾经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里遭了贼。
类似的情况在红宝石城十分常见,基本无人管理。毕竟有限的守卫力量需要用来对付那些随时能够将人类猎杀的凶残污染物,也就难以分出精力去处理这些更为鸡毛蒜皮的小事。
阿冻沉默地在屋子里走着。
唐意没有打扰他。
过了不知多久,阿冻终于在某个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一角,找到了与郑云有关的物品——当然也包括那张写着阿冻名字的贺卡。
是他当初放在礼物盒子里,祝贺郑云新婚大喜的。
郑云把贺卡拿去套了一层严丝合缝的塑料保护膜,因此就算经历百年时光,这张小纸片依然保存得相对完好,字迹清晰可辨。
阿冻反复看了好几遍,眼前缓缓浮现出当年的某些画面,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除此以外,这里还有一张身份证,一个几乎已经完全褪色的金属八音盒,以及几缕疑似旅游纪念品的残片,上面隐约还能见到过去某个知名景点的logo。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景点是郑云与妻子蜜月旅行的其中一站,至于那个八音盒,则是郑云九岁的小妹送给他的礼物。
身份证还是他们那个年代通用的款式,照片里的年轻人像个傻乎乎的愣头青,郑云的吐槽与朋友的调侃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阿冻久久地看着,眼眶逐渐红了。
“我这个朋友,从小到大都是最走运的那个。”他突然开口,有点像在对唐意说话,又有点像自言自语,“和他比起来,我可真是倒霉多了……”
唐意找来两张还算结实的椅子,拍了拍阿冻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阿冻听话地坐了下来。
他开始讲起关于郑云的故事,也不太有逻辑和时间线,想到哪儿讲到哪儿,有的甚至翻来覆去重复讲。
唐意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听得很认真。
虽然因为人生经历不同的缘故,他根本无法对这样的事情感同身受,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要更多地去了解对方。
何况唐意能够轻易发现阿冻努力隐藏在平静之下的低落与难过,这让他感到心疼。
不过阿冻向来很看得开。
虽然一时之间有些触景伤情,但也不需要唐意怎么安慰,他就已经重新振作精神,晚上甚至多干了两碗饭。
唐意做了很丰盛的一桌菜,当中既有地狱城赠送的物资,也有在路上发现的新鲜食材。
他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给身边的干饭人夹菜、添饭、盛汤,偶尔打量后者几眼,神色若有所思。
不论是郑云的遗物,还是阿冻话语中流露出来的信息,都表明着他们曾经生活的年代很可能是在大崩坏发生之前。
这让唐意感到有些惊异,阿冻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难道已经活了有一百年以上?
“是啊。”
阿冻没想着要隐瞒什么,自从在唐意面前掉光马甲以后,憋在心里的事情总算找到倾诉和分享的对象,他不仅不打算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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