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于专注,没看到远处一个狙击点,有枪口朝他所在的方向转了过来。
陈石扣下扳机。
狙击镜中,正推着器械的亲兵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吓得半死,个个如惊弓之鸟,抱着枪漫无目的地扫射。
技术人员脸上的狂喜霎时消失,转化为晴天霹雳般的绝望,他们跪在机器旁检查,掀开防尘布,只见启动阀上烙着一枚弹孔,子弹打穿了内部精密的制动元件,哗啦啦掉了一地。
成了。
陈石还没等松懈,突觉左侧高大炼制炉管道掩体传来噗地一声,几乎瞬间,狙击枪子弹从侧方击中他肋下,冲击力从血肉中爆开,他五脏一震,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子弹落下,未能击穿他身上的防弹衣。
陈石再无力气,内脏的剧痛令他几近晕厥,他双眼一闭,从房顶滑了下去。
滚落至边缘,一人突然翻上房顶,有力手掌抓住陈石的手腕,将对方拉住。
模糊中,陈石眼珠微动,他听见无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枪械碰撞摩擦的轻响,如浩荡江水澎湃袭涌,震得他脑仁疼痛。
交火声迸发,天地四处均无停歇。
又有人跳上房顶,一个、两个……他们来到陈石旁边,解开防弹衣,开始在他身上贴极片。耳边瓶瓶罐罐和箱子开扣的咔哒声清脆,有人说道。
“长官,陈石中尉身有多处刀伤,内脏受损严重,需要进行紧急救治。”
“尽快。”
“是!”
陈石睁开眼睛,白花花一片的视野良久才找到落点。先是一片刺眼的灯光,团团阴影笼在他脸上,再向外看去,是执政官冷峻又线条分明的脸。
对方垂眼看他,狭长眼眸闪过一丝温和,融在那张嫌少露出笑容的脸上,竟没了往日的暴戾严肃。
“辛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执政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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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就要结束啦!
“他们打算强行轰炸窄门,南侧尤其是消防栓一带火力密集,狙击手点位较多,难以突破防线。”溪崖翻上炉顶,兜帽松松垮垮地罩着脸,走到傅闻安身边,严肃道。
傅闻安在赶来的途中遇见溪崖,对方带他来找陈石,才使其幸免于难。
“让先遣队绕道运输仓从西面突破,远程压制高处狙击点,炮队辅助。另外,通知所有小队的指挥员确认升降梯使用情况,随时准备撤离。”傅闻安闻言,转头对身边跟随的临时副官说。
年轻的临时副官当即意会,迅速编辑,将命令发布给全体作战人员。
“现在撤退会不会太早?”溪崖忧心忡忡。
“不会。你带一支小队护送伤员前往最近的升降梯,与谢敏汇合。”傅闻安说。
“我和你一起……”溪崖欲言,被傅闻安打断。
“没必要,你在这里帮不了我,去做你擅长的事。”
室内无风,灯光惨白,枪响不断。傅闻安像在月辉中静静凝着的一尊雕像,拒人千里外。
溪崖心中五味杂陈,既崇敬于对方果断准确的判断力,又难免生出几分挫败。
对方不接受他的牺牲。
医疗队对陈石做完简易处理,收拾东西有序地从檐边攀下,炉顶平台的隐蔽处霎时空荡,只有地面残留一滩污血证明曾有人来过。
傅闻安没有义务安抚每一位下属的不平心绪,他擅长将所有人放置到最合适的位置,如同购买货物后精明地衡量其价值,不使自己遭受一丁点损失。
溪崖很清楚这点。
他欲言又止,只好转身,却在离开时听见对方告诫:“等你见到谢敏,只要他不动杀心,一切随他,不必阻拦。”
溪崖一怔,他迅速回头,却见对方从炉顶一跃而下,不见踪影。
傅闻安加入最前阵线的队伍,随精锐小队隐藏在角落。
高而规则的建筑阴影在水泥地面切割出清晰线条,映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上,伤者痛苦呻吟,器械运转的噪音盖过枪响。
他们麻木地穿过血泊,左右躲避,无法绕道便正面交锋,战友与敌人不断死去,紧握枪柄的手僵硬到无法动作。
战争在灵魂上烙印无形印记,战士的瞳孔中不见恐惧,唯有死寂的一团黑影。
他们沉默向前,枪支在掌中短促地哀鸣。
先遣队在西面撕开一道裂口,士兵前赴后继地碾过对方的防线,头顶还能正常运转的狙击点位逐渐减少,大多数被潜行在暗处的零号特工解决掉。
战士与特工配合无间,持续向着窄门推进。
滋啦——!
“长官,敌方的爆破火弹已经装填就绪,我们仍未能突破障……!”
全体作战人员的耳麦中,传来被派去侦查的前线瞭望员沙哑话语。紧接着一声闷响在众人耳边炸开,瞭望员的汇报戛然而止,通讯器摔在地上,噪音像针在地面划了一道。
战场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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