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安冷静从容,镇定自若地把掌心的备用钥匙塞进兜里,这一幕让谢敏抓了个正着,瞬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傅闻安撬门进来的,关门时刚巧遇到前来质问的三人组,四人一对上,加上谢敏,五人一堂,面面相觑。
但关键是,谢敏是从浴室出来的。
执政官与前零号长官的关系眼下暧昧不明,谢敏先是被挟持,而后毁了内网防火墙公然叛变,执政官发动战争不惜涉险追到封控区,受伤后陪同在侧的是谢敏,就连暂时居住的房间都是挨着的。
再加上现在,从浴室出来的谢敏见了傅闻安毫无怒意,坦然放松,好像经历无数次一样。
那可是执政官!谢敏斗了小半辈子的执政官!
他俩以前单独坐个电梯都能拿刀捅对方后颈的!
这是敌人该有的样子吗?
三人幻灭了,想象力如脱缰野马般向着高粱地撂蹄狂奔,试图弄清世界观崩塌的原因。
“你过来。”谢敏找回语言系统,对着傅闻安招了招手。
三人的目光更怪异了,似乎在隔空质问:你凭什么让他先过去?
谢敏这一举动满足了傅闻安心底扭曲的虚荣心,他面上平淡如水,站在谢敏身边,伸手捻了下谢敏的头发,湿的,还滴着水。
浴巾只围住腰下,薄肌覆盖的胸膛被热水蒸得略微泛红,增添几分生机勃勃的血色。除去布料,刀削斧劈般的腰身线条直往下收,肚脐微微凹陷,给平坦的腹部带来一点起伏。
“头发没吹。”傅闻安低声提醒,把被水打湿的手指摁到对方的浴巾下摆,借着擦干。
他擦手时会带着浴巾一起动,胯间摩擦,谢敏微微变了脸色。
“怎么这么快?”傅闻安惊诧地低语,气音扫在谢敏脸侧,实际是嘲笑。
“闭嘴,去卧室等我。”谢敏没好气地嗔他。
“别让我等太久。”傅闻安施施然走了,轻声关门,客厅陷入死寂。
把最不好糊弄的支开,稍后再议,接下来,先赶紧解决三个好办的。
目送对方离去,谢敏眼底没了调侃,笑意一收,他面无表情地靠在桌旁,拿起开了封的薄荷烟,点一支放在唇边,吐出一口白雾。
稀薄的烟雾模糊了他原本就冷淡的脸,卸去所有伪装出的温和熟稔,谢敏变成了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
不,不是变成,是恢复,恢复了自己薄情寡义的本来面目。
他周身缠绕着比任何时候都浓深的压抑疏离,足前横亘深不见底的沟壑,烟雾从指尖散去,如隐形的冰霜在空气里悬浮。
他抬起眼,锋利的视线从眼皮射出,落在三人身上。
压迫感袭来,那一瞬间,三人几乎想逃走。
“进来吧,门开着怪冷的,这里暖气供不到下半夜。”谢敏淡淡吩咐。
门关上,三个原先的下属挤挤挨挨站在一块,谁都不打算先发话。
“如果是质问就免了,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是别的事,我听听也无妨。”谢敏慢吞吞地享受刺激清爽的烟草香气,懒散地弹了下烟灰。
“老大,我们……”陈石上前一步,他胸口压抑着一股闷劲,非要发泄出来才甘心。
“停,我现在不是你们的老大,你可以叫我‘谢敏’或者‘银’。”谢敏当即打断他,掌心平伸向外,是个毫无商量余地的强硬手势。
他说到‘银’时三人都变了脸色,失望、不甘、不解涌入心头,堵塞了一腔孤勇,封住了即将出口的质问。
房间一片寂静,绝望与心灰意冷的阴云盘旋在三人头顶,隔着烟雾,谢敏陌生的面孔变得再难看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姜琪哽咽地问,死死捏着裙摆,手臂细微颤动着。她努力绷住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面目狰狞,尽管她僵硬的五官已经暴露了全部。
“你做我的副官之前。”谢敏隔空点了点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徐里盯着他,目光沉痛,也问道。
谢敏认识陈石和徐里的时间更早,两人是他在汉尔宾斯读书时认识的学弟,小他几届。
“认识你们之前。”谢敏把目光转向他,回答说。
房间又静了下来,只剩谢敏从烟盒中抽烟草卷的声音,他摁下打火机,咔哒一声,火苗上蹿,香烟被吸进肺里。
“那么早。”徐里喃喃道。
从那么早开始,谢敏就不再是他们的人了。
不,从一开始‘谢敏’就不曾存在过,存在的只有‘银’。
“你就不会愧疚吗?”姜琪有些失控,她声音颤抖地问:“我们那么信任你,我们的一切都是你教的,我们帮你逃脱执政官的控制,帮你叛变帮你越狱,我们明明到最后还在为你解释,替你求情。”
“可你们自愿,不是吗?”谢敏张开唇,用理所当然的语调道,他放下烟,眼中迸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无情。
三人呼吸一窒,如同掉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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