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青筋,他死死捏着通讯器,力气之大快要将其捏碎。
那次前往“零号”基地视察偶遇突然袭击,果真不是偶然;谢敏身为长官带队前往清剿,也不是偶然。
利用消音器传递定位信息,让一个卧底不惜冒着被他的死敌发现的风险也要前往的理由——情报交接。
而当傅闻安看到那串执政官编码时,那些千丝万缕的端倪瞬间相连,如光点在黑暗中游走、传递,点亮一整片描绘着阳奉阴违、尔虞我诈的天幕。
所有疑云被拨开,露出端倪的却是更为荒谬的事实。
因为整个安斯图尔,“执政官权限的拓印副本在执政官城堡的金库密室里留存”这件事,是傅闻安假借黑枭之口,向谢敏一个人传递的信息。
而那个所谓的拓印副本,是傅闻安在刚刚击败先代执政官上位,政权尚不稳固时,给谢敏设置的一个、检验其忠诚的骗局。
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拓印本。
真正的执政官权限仅在傅闻安一人手中。
谢敏之所以从未怀疑过,是因为当时的拓印本,是傅闻安根据执政官传统亲手放进去的。
可傅闻安早已斩断了传统的枷锁,收拢所有权力一人把持,为永绝后患。
那是他所追求的暴君之道。
“怎么,傅老板无话可说了?”魏宁冷笑道,但很快,他不再心有成竹。
因为他看到傅闻安缓缓抬起那如同被冰霜洗过的眼睛,冷峻面容透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他向后倚靠,视线上挑,显得面部线条刀削斧劈般深邃而富有攻击性。
他如同一头凶悍暴戾的野兽,露出他骨子里的傲慢、狂妄与杀伐冷血。
“怎么会,我们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傅闻安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死死捏住了自己的通讯器。
当谢敏成为银时,被背叛的快感几乎燃尽了他的理智,他不想质问,亦无从原谅。
他轻轻舔了下上颚,舌尖擦过虎牙,隐隐有被割伤的错觉。
他开始怀念牙齿刺透腺体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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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啦!
滑索运行的细微声音在高空消散,双子大厦中央的连廊下,早已布置好的定时炸弹贴着桥脊,藏在阳光的阴影中。碧空如洗,干燥的冷风带着秋季末尾的凉意,穿过连廊。枯叶拂过特工的衣角,旋然下坠,未留下一丝痕迹。
一袭黑衣的谢敏架着狙击枪,他藏身于连廊的死角,四下无人,瞄准镜中是会议房间的外侧玻璃。
魏宁的身影正缓慢移动,外侧玻璃反光造成的光污染会影响视野的清晰度,但对特工的狙击精度与判断力并无太大的阻碍。
谢敏机械性地弯着手指以保持灵敏度,同时等待子爵的示意。
双子大厦是矿头山选定的会场,如同镌刻着敌方姓名的深渊牢笼。他并不意外子爵对此有更多想法,又或者说,子爵必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尽可能地削弱傅闻安,但令谢敏摸不透的是傅闻安的态度。
他太胜券在握了,仿佛所有阴谋在他面前都是苍白纸片。
“子爵,执政官有数量不少的精锐私军,俘虏他并不现实。”谢敏通过封控区的内线留言,很快,他收到子爵的已读回复。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银,接下来的事与你无关。”子爵道。
谢敏吹了声口哨,没说话。
“十分钟后狙击,不容闪失。”子爵冷声吩咐。
“明白。”谢敏勾了下唇。
他最后低头看了眼通讯器,发给傅闻安的小猫医疗报告显示已读,却没收到任何来信。
他有点不快,但这种不快迅速被久违的战栗和全神贯注取代。
“傅老板的自信真是莫名其妙。”魏宁脸色阴沉,他遮掩眼底的隐怒,仍旧维持着一个得体态度。
“我想在场诸位都对这份协议的真实性存疑,那么首先,请魏老板回答一个问题:为什么号称中立的暗网雇佣兵组织会违反保密协定将透露给与它毫无关系的城邦呢?”傅闻安冷声道。
“当暗网失去其赖以生存的匿名性与中立性,灰色地带的产业将会成为具有倾向性的武器,并从此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魏老板展示的这份协议无论真假,都是对各城邦对其的集体默认的挑衅,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的垄断不仅涉及矿石产业,还将手伸向了疑团重重的暗网?”
“魏老板,您在展示这份证据时,有想过今天您能拿出这个,明天我就能拿出您的罪证,各城邦相互攻讦,世上永无宁日吗?到时人人自危,战火迭起,您就是罪魁祸首。”
“再者,当中立的暗网选择给予矿头山情报上的优待,这份证据还有多少真实的可能性?”
“傅某是否也有权利怀疑您早已与暗网通谋,正打着栽赃的算盘?”
话音停顿,会议室内落针可闻。
各城邦代表噤若寒蝉,戒备与犹疑在仿若凝固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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