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仿佛从什么梦魇中脱出,他胸膛倏然一震,空气倒吸入肺,他的目光颤了一下。
可傅闻安却轻轻抬起手,牵着谢敏的手腕,让针尖彻底抵在自己的颈侧。
尖锐的针没入男人平整的皮肤表面,压下一个凹,谢敏盯着那处,呼吸却愈发急促。
有什么隐藏在深层的情绪推动他放手,远离那根足以穿透血管的针。
“你在恐惧,曾经有人这么对你过?”傅闻安的声音依旧沉稳,带着温柔式的诱导,但他的视线始终凝在谢敏的脸上,不放过特工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看见谢敏恍惚地飘了一下视线,那被血晕染过的唇微微抿着,抵住难以启齿的过往。
“谢敏,我们始终绞尽脑汁试探彼此,你难道不希望我自证清白吗?”傅闻安偏过头,颈下到喉结的曲线连绵起伏,他像是个袒露肚皮的肉食动物,眸里闪过的掠夺欲却直白又无害。
“你是……想以此证明你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对我吗?”
谢敏舔了一下唇,他的嗓音沙哑干涩,发疼的眼睛微微眯起,生理性的泪水在药物刺激下缓缓溢出,润湿眼眶,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待宰的羔羊。
他跨坐在傅闻安的腰上,紧绷的肩颈略微放松,他松了手,针剂轻轻滚落在地毯上。
难以严明的颓败和茫然席卷了特工一向笔直的躯体,如冬夜飘落在冰面上的枯叶,从骨骼处透着枯竭之气。
“我凭什么相信你?”谢敏喃喃着,他扯出一抹讽刺笑意,再不忍去看那足以割伤他躯体的针管。
沉默,仿佛要将灵魂冻结的沉默在两人间酝酿,窗外大街上酒鬼的嚎叫甚至不能透过这堵隐形的墙。谢敏没有等到答案,他力竭般动了动腿,试图从傅闻安身上翻下去,却察觉对方的手捏了他的脚踝一下。
很轻的、如同亲昵的挽留。
“告诉我,那里面是什么。”谢敏低着头,别开视线,停下试图离开的动作。
“alpha腺体修复剂,非处方药,需要我向你报备医疗生产许可案号吗。”傅闻安道。
不知为何,当听到这句解释时,谢敏生出了一种“本该如此”的情绪,他先是卸了一口气,那种一直掐住他脖颈致使他无法呼吸的恐惧感如潮退去。可下一秒,他又深深地蹙起眉。
他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那是一种让他重归惶恐与不安的情绪。
或许是药物的影响,但他的确在失控。
谢敏深深地看着傅闻安:“腺体修复剂对我来说没用,最好的方法我已经说过了。”
“的确,你的邀请总是这么直白又别致。”傅闻安低声笑了一下,他撑起来,坐直,与屈膝跪坐在他面前的谢敏变得呼吸可闻。
他能察觉到特工身体因药物与兴奋带来的战栗,紧绷的皮肉下蕴含的、超乎常理的爆发力。他扶住谢敏的腰,偏过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谢敏没听清。
他不总是能听清傅闻安那些无聊的、调情的话的。
谢敏很清晰地知晓了傅闻安手指的长度与灵活性,对细枝末节一向不关注的特工被迫知道了太多不足为奇的小事,这令他有些许懊恼。
沙发毯在地面胡乱铺成一片,头顶摇晃的灯盏像是有了重影,一抹漆黑色块始终在谢敏头顶盘旋。他试图看清,无意间用手掌抚过,却总是抓不住晃动的团团光影。
发红的眼尾像热带鱼溅起水花的鳍,绯红一扫,水雾便漫上眼睛。他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碎发扫过颈侧,以一种强悍蛮横的姿态吸引他的注意。
谢敏闭上眼睛,尽力不注意耳边的声响,可罪魁祸首总能搞出小动静来,让他思维逐渐混乱起来。
“谢敏,我不是医生。”对方用一种无奈的规劝声道,如果忽略他的动作,实在非常有说服力。
谢敏闭上眼睛,他懒散地拨弄着额前濡湿的碎发,不只是汗水还是别的,让他浑身粘得难受,但他只忍耐,忍受着所经历的一切。
“是啊,你可以找个正经的医生来看看我,或许他会做的比你好……啊。”
对方埋怨似地泄了愤,谢敏猛地弹了一下,又被用力压下去,他突然笑了一下,调子扬起,而后被堵住嘴。
只是特工还在不依不饶地制造噪音。
谢敏屡次怀疑自己一个货真价实的alpha为什么要屈居人下,他有时会沾沾自喜自己清闲,但事实远不如谢敏想的那般美好,尤其是在对方是傅闻安的时候。
当谢敏被折腾到另一间屋子时,他才意识到傅闻安的占有欲与野性在悄然间觉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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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谢敏正窝在窗边的沙发角里抽烟。
先前缠斗惹出的遍地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不热爱整洁的男主人形象散漫地窝起来,清透月光从未合紧的窗帘缝隙中泄进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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