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鸣低吼压抑在喉咙里,斥候双眼猩红,因疼痛和愤恨几乎要瞪出眼眶。他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死死抵着傅闻安的力度,阻止男人推进。
傅闻安神色未改,他猛地加力,三棱军刺斜着贯穿了斥候的胳膊。
又是一声嘶哑的嚎叫,濒死之际的特工压榨着生的本能,他屈膝,拼尽所有将傅闻安猛地一踹。摸索掉落在身侧的手枪,对傅闻安退后的身影不断开枪。
军刺离开胳膊时的血花飞溅到斥候脸上,血的腥甜令他浑身筛糠般抖动。剧痛影响了枪的准头,一个子弹都没打中傅闻安,但拖延时间是够了。
斥候就地翻滚,从监控室被炸的破烂的后门翻了出去。
傅闻安站起来,甩了甩满是血珠的军刺,未凝结的血顺着精钢表面滑下,如露水擦过荷叶,亮出银白剔透的军刺。
他来不及去追斥候了,收了军刺,捡起手枪,向关押黑枭的地方移动。同时打开通讯器,挂上耳麦,拨通他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半晌,差点就要把傅闻安急死了,那人终于接了。
特工懒洋洋的话语摩挲耳畔。
“亲爱的……执政官,你在下面闹出的动静我在上面都略知一二,真不愧是你。”
那人调侃道。
傅闻安蹙眉,仔细聆听,对方那面安静的很,暂时没有打斗的迹象。
可能谢敏没碰上银吧。
“黑枭呢?”傅闻安冷声道。
“睡得可香了。”谢敏轻声调侃。
“谢敏,我命令你立刻避战,带黑枭远离大厦,不要靠近这里一步。”傅闻安的嗓音里难得有几分紧张感。
“可是……我已经接敌了。”对方的声音显然有些苦恼。
节能灯铺满宽阔的会议室,偌大房间内只有一把椅子,被五花大绑的黑枭垂着头,一只细长的手在他侧脸上摩挲,一下一下,逗弄般捏一捏,而后停在他的咽喉处。
谢敏一手捏着通讯器,逆光使他全身笼罩在阴影之下,垂落的眸微微眯起,侧面打来的光令他高耸的鼻梁上有一道隐约白线。
视线随手指的勾勒而移动,慢慢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缩到了黑枭的脖子上。
副官擅长文职,很少经历生死一线的战局,他就像一朵开在花房里的莬丝花,苍白,脆弱。
在特工身后,蜿蜒血线如平原弯曲的河流,顺着倒躺在地的某人遍体鳞伤的苍白手腕涌出。
尸体横陈,血意凝重,枪械分离,静如深渊。
“放心,都只是杂鱼,没什么难缠的。”谢敏的睫毛如鸦羽般轻轻一震,他凸起的骨节摸到黑枭的咽喉,他的瞳眸似乎在放空,回忆着此前外面佣兵在遭到“银”背刺时的惶惶、震惊与灭顶绝望。
“他们怎么可能打的过我呢,执政官。”
谢敏呢喃着,手指不经意收紧,暴起的筋脉显露着苍白躯体下蕴含的恐怖到极致的爆发力,很快,黑枭便在昏迷中因窒息而面部变色。
他发出“嗬嗬”的声音,绑缚在一起的躯体开始挣扎着。
谢敏垂眸,眸里一片冰冷,他动了动手指,像是在人类最脆弱的颈项上弹钢琴。
他还没这样摸过傅闻安的脖颈,那样挺拔、冷酷、眼高于顶又自持严肃的人,会是绝无仅有的漂亮吧?
谢敏下意识想着。
这么漂亮的人,只有我能配得上他。
你?就凭你?
也想做他的副官?
谢敏的目光重新凝在黑枭逐渐泛起猪肝色的脸上,昏厥中的人发出将死的喘息和挣扎,却如蚂蚁的反抗般被狠狠捏死在掌心里。
谢敏的唇角慢慢勾起,瞳孔微微放大,像涮了油的琥珀珠,反射着令人胆寒的疯狂意味。
黑枭的挣扎越来越激烈,可他无法发出声音,就如即将到生命尽头的强弩,浑身上下透着散架的序音。
谢敏的手在一点点收紧。
“谢敏!”
耳边突如其来的厉喝骤然将谢敏从血腥的自我愉悦中震醒,他猛地甩开手,黑枭从禁锢中脱离,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身体不住抖着,连带着椅子都发出呼呼的声音。
“你是想违抗命令吗,我让你离开,立刻,马上!”
对方似乎怒了,语气很重,但谢敏还沉浸在愉悦中,他幻想着傅闻安的脸,微眯起眼睛,愉悦地舔了舔唇。
“如果我就想违逆你呢?”
“……”
“我违逆你的事多着呢,可你的反应一次都没能让我满意。”谢敏用手捏了捏黑枭的脸颊,最后觉得力气太大了,又安抚似地揉了下。
“谢敏,你什么意思。”对方似乎压抑着怒气,语调冷的像是在冰水里搅了一圈。
“你怕我死了,对么?你怕我被银杀死,我知道这栋楼里有你忌惮的人,你和他交过手了,因为交过手,才如此焦急地让我离开。”
谢敏喃喃着,像是胡言乱语地叙述。
“你觉得我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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