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连日的攻坚让陈兰君很是疲惫,走着走着眼睛都很重,只好站着揉一揉眼,试图把眼睛睁大些。要睡也得回家睡。
她正打着哈欠,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回过头,竟然是邵清和。
他怎么会在这里?
陈兰君有些清醒了,望着他快步向自己走来。
邵清和皱着眉,大步走向陈兰君。
他赶到陈兰君家,竟然见着她家楼下有鬼鬼祟祟的香江记者,鬼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混过来的!
到了陈兰君父母家,她的父母阴沉着脸不说话,姐姐凤君更是气得要赶他出去:“我们兰君好好一个清白的女孩子,就是因为你,被报纸写成什么样子了!”
香江的小报,用词一向尖酸刻薄、难以理喻,最近又没什么大新闻,抓着这一桩事来回地讲,又因陈兰君与邵清和身份之悬殊,各种报道里都是陈兰君如何心机、攀附邵清和云云。
看得凤君连报纸都撕了两份。
“邵大少爷,我们小门小户,也没得狐媚的本事,还是请回吧!”
他好说歹说,才终于从凤君口中得知,陈兰君在学校。
于是,他立刻赶到这里,想要同她解释。
可真的见了她,瞧清了她的一脸倦容,甚至红红的眼角。
邵清和原本准备好的解释的话语全堵在胸口,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对她,他只有心疼,又自责又难过。
这么好的一个人,被小报写成那个不堪的模样,在人们的饭后闲谈里,还指不定怎么说她。心里一阵伤痛。
都是因为自己。
是他不好,明明之前许诺过,绝对不让陈兰君受到打扰,然而还是让她受到不好影响了。
邵清和张开双臂,将陈兰君拢入怀中,像抱着一个易碎的梦。
“对不起,是我错了。”
陈兰君有些懵。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太累了还在实验室的行军床上做梦。
她轻轻地说:“呃,可以解释一下是什么情况吗?”
两三份报纸摊开, 摆在黑色榆木方桌上。
邵清和坐在一侧,薄唇紧抿。
会生气吗?
会和她姐姐一样大发雷霆以至于不想见他吗?
会不会……
许久许久没有这样忐忑不安,像是童年时曾经笼罩在头上的那一朵乌云重新沉甸甸地压在头顶。那时年幼的他尚不懂事, 偷偷溜出去与父亲一起去游乐园玩。
玩得痛痛快快,回来时, 才一落车,母亲苏小姐就环抱着双臂, 脸色如纸片一般的白。
她拉住他的手, 一句话也不愿和邵父讲,沉默地走进大门。
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大门关上,母亲迅速收回自己的手, 语气冷冷:“你太令我失望了。”
然后, 足足有一个星期,她不同他说话, 无论邵清和如何哭闹,如何讨好。
虽然以现在成年人的目光来看,是他不对。母亲有充足的理由生气, 她那时才知道邵父在外头有了人且生了小的。
但那种难受的, 如同被抛进不见光的海底的感觉,时至今日,他仍然心悸。
现在, 他仿佛又嗅见了那潮湿的雨气。
不行,不能再乱想。
邵清和不安地摸索了一下项链上的戒指, 一双眼望着陈兰君, 捕捉着她脸上的神色变换。
并没有想象中,流露出生气的神色。她略显疲惫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喜悲。
报纸打开、换页, 在空气中哗哗作响。陈兰君平静地翻完一页报纸,将其放下。
“原来是这样。”
拿不准她的态度,邵清和先做检讨:“对不起,是我未有监管好。已经在命人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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