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鬓如云又梳作迎春髻,髻上簪一支竹叶带青的翡翠玉簪,髻边又别出心裁地绾了一支娇嫩带露的粉白茶花。
微风过境,吹起她颊边几缕发丝,显得她略施粉黛的一张脸眉如远山,眼若含春,樱唇一颗。
她娉婷而来,短短几步,便有一种难以描摹的风致。
信王妃素来多见美人,也忍不住远远几眼。
李毓秀病了几日,脸色苍白,见了她这副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又瞧见一旁信王妃带着惊艳的神色,颇有些气短地哼了一声:“屁股插芦花,假充大公鸡。摆这么大个架子,也不知有什么好神气上的呢!”
小周氏忙堵她的嘴:“如何说这种粗话来,还不快快打嘴!”
小周氏心里也怨李毓秀嘴上没个把门的,当着信王妃的面什么都说,岂不会给人家留下个没教养的印象?忙拧她一下。
李毓秀嗳哟一声,一时撇嘴看她娘亲一眼:“娘亲做什么拧我胳膊?怪疼的。”
小周氏:“……”
我瞧着是该将你脑子了的水拧上一拧。
信王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唇角微撇一下,捂在帕子底下,轻笑一声:“无妨,二姑娘童言无忌,话糙了一些罢了,无有什么的。”
她话是如此,只是小周氏也是人精,如何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说是童言无忌,可李毓秀如今几岁?已是及笄的年华了。这高门贵胄的,当真是会挤兑人。
虽是如此,小周氏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赔笑。
走了几步,信王妃突问道:“先才过去那位便是你家大姑娘吧?听闻她是平西王的外孙女,平西王管西北边防之事,又掌周遭要隘,你家这大姑娘也算是名门之女,如何要想着回并州又折卖铺子呢?”
小周氏心想这信王妃当真是为此事了的,将李青溦回来是为相看之事说了,“许是未找着合眼缘的郎君,想着回并州挑一挑也是有的。”
信王妃思忖片刻,眼神突地一亮:“嗳,那你这意思,便是你家大姑娘如今还未定亲罢?”
小周氏一愣,一时不知她是何意。难不成想还想做她家的媒?他虽心里疑惑,却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闻言将面前的李毓秀也往前推了几分,哂笑一声:“那倒是未曾。嗳,许是妾人微言轻的过写,妾家两个女儿都未许人家呢。”
信王妃轻笑一声,一时未答,只是瞧着李青溦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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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行至正厅坐下。小周氏叫人上茶,信王妃浅浅一口,一时放下茶盅瞧她,缓缓开腔。
“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想你也知道一些,李家的那些铺子,乃是你当年亲自抵给王府,借以换你家那兄长补实,我记着似是抵了三十多年,如今方过了三四年便要折卖……”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值当几个钱,但到底约不可废。”
小周氏一时讷讷应了几声,信王妃笑意吟吟,看了她一眼,又道:“我的意思呢,索性是买下,一劳永逸些。可我与王爷到底不好出手,此事自还要劳烦你。”
小周氏如何听不懂她的意思,白嫖呗!
若是以前便罢了,只是她现在也是捉襟见肘。闻言轻挠几下头,想了又想,到底还是抬眼瞧她一眼:“说是约不可废,可…妾的兄长如今正也在台狱中……”
她咂几下嘴一时咂摸出几分苦,“当然,妾自不是推诿之意,只是…”
“你兄长之事,事成之后,自然有你的。”
小周氏得了她的话,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了几句肝脑涂地云云。
信王妃见她识趣,一时又掠过此话题,“对了,先前你曾向我爹爹送过一封太子手书,可还有什么印象?”
太子手书?
当真是老黄历了,倒也奇怪,那日她见了那手书后,确实是吓了好大一激灵。她这种小民如何得见太子?
只是此事等了许久,也没什么下文。
她思忖片刻:“听闻太子殿下素来宅心仁厚,许是路见不平,一时托了信来,也是有的。”
信王妃见她的样子,怕是什么都不知道,知自己问下去也是白问,一时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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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溦出了门,便瞧见宋曜抱臂倚在一棵槐树边。
今日乃是平西王夫妻来京之日,兄妹二人早早约好了出城迎接,是以在此会面。
李青溦见他独身一人,一时有几分困惑 :“你是走过来的?你的车马呢?”
宋曜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微弯,面颊上笑出一颗笑涡,乜她一眼:“如何?只是突想起之前同小表妹同乘一辆车舆之时,是以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李青溦白他一眼:“那是小时候,如今都这般大了,知不知晓避嫌?”
宋曜一时西子捧心:“未想多年未见表妹,表妹竟是这般的心冷似冰,着实叫我伤心。”
李青溦简直是看不下去他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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