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进了正屋,便瞧见李曦一动不动地躺在被中。
他闭着眼睛,一张小脸满是冷汗、酡红酡红的。小周氏吓了一跳,忙叫了他几声。
李曦苍白的唇开合几下嗫嚅几声,却未睁开眼睛。
小周氏一阵发慌。
府中的郎中此刻正坐在墩子前把脉,见她来了忙让出地方来:“夫人,小少爷手脚不温,额冒冷汗、昏睡不醒,当是因暑热中暍了。”
一旁李毓秀忙问道:“那该如何治?”
郎中手抄方子,叫人熬了些姜桂、附子之类补阳气又解暑的药材。急急地炖了药给喂下,我。
只是李曦昏着,刚灌了药又一口一口地吐了出来,李毓秀掐着手中的帕子给他接着,瞧他吐出来,又灌了好些,人不吐了,只是又过了很久人还未醒,冷汗也还是一行一行的出。
小周氏急躁:“既是中暍,应当不是什么大病,如何还不醒?”
郎中心想:中暍昏厥一时也是有的,许是明日便醒了也未可知。只是这李曦才五六岁,不胜怯弱的样子。古往今来中暍病死的人也不在少数,郎中生怕他熬不过去,一时倒也未敢打保票,只支支吾吾了几声。
小周氏听他这样支支吾吾的,更是心急如焚,哭啼抹泪的在地上乱转。
李毓秀也急惶地不行,她这几日也病着。此刻强撑着又是头晕目眩,又是四肢发软,一时安抚了小周氏几声。
摸着李曦手脚冰凉,正团着替他温了温,刚好碰着他手中一硬硬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她拿出来瞧一眼,好奇道:“娘亲,这是什么?”
小周氏低眼一看。正看见这东西是午间时,李青溦送给李曦的那个小叶紫檀带碧玺珠的念珠。
小周氏哼了一声:“是南苑那个小蹄子今日给曦儿的,也不知是什么。”
李毓秀突眉头一皱:“她如何会给曦儿东西?是不是做法来魇曦儿,今日曦儿未醒来难不成与她有关?”
小周氏蹙眉,一时未多想。
夜深人静了,李毓秀躺在一旁榻上睡着,小周氏坐在床头陪护良久。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李曦轻轻一动,睁开了眼:“娘亲,曦儿好难受。”
小周氏见他醒了,一时喜地淌泪,叫了那郎中来瞧,那郎中说了无妨才放下心来。
李曦身子不适,只片刻又睡着了。
小周氏瞧着他那惨白的小脸,突一计上心头,叫来那郎中,又叫人请了外头一扶乩灵童进门,几人窃窃渣渣地商议一番。
作者有话说:
62—63章也是宅斗剧情章,大家慎买!
翌日, 李栖筠刚睁开眼,便瞧见小周氏同李毓秀一左一右地站在两边,跟两座门神似的。
两个人也未梳妆打扮, 素着两张脸写, 四只眼睛具肿得像核桃一般的。
李栖筠正有几分疑惑。小周氏突长长地抽泣一声, 扑倒在他裤腿前恸哭出声:“郎君, 您可一定要替曦儿、替妾身做主啊!”
李栖筠吓了一跳,赤脚下地将她搀起来,又试了试她脸上的泪:“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哭起来了?”
李毓秀抽泣一声,捂着帕子呜咽:“曦儿…曦儿不行了, 爹爹快去瞧瞧吧。”
李家这么多年子孙不昌, 李栖筠便是单传, 到了李曦这一代, 更是只有他一根独苗心肝。
此刻李栖筠听见李曦有事,如何不忙乱?披了衣裳一面往外走一面责备小周氏:“如何不早些叫我?”
小周氏跟在后头一边擦泪一边白他一眼。
进了南房, 李栖筠一眼见李曦躺在榻上不省人事, 一张小脸也是惨白惨白的,忙问一旁的郎中,“曦儿这是如何了?”
郎中嗫嚅几声:“是暑湿引发的中暍,已用过药了。”
李栖筠听见只是中暑,不是什么大病, 松了一口气:“中暍本就恶寒发热、头晕乏力,晕厥也是有的,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且等一等就是了……”
小周氏在一旁跺脚:“可曦儿昏迷已一夜了, 若只是普通的中暍, 如何会现在都未醒来!郎君还是瞧瞧这个是什么再说话吧!”
她将手里头那串小叶紫檀念珠手串儿递给李栖筠。
李栖筠瞧了一眼未瞧出什么上下来, 一时神色多有疑惑。
小周氏道:“这是大姑娘昨日递给曦儿的念珠,曦儿自拿着便不错眼也不离身,到了晚上便发了这样的病。”
小周氏抽泣几声,“郎君也知道,大姑娘是并州来的。并州这种蛮荒之地,自然多的是千奇百怪的邪门法子。
指不定是大姑娘做法,借物叫邪祟撞客妨了曦儿也是说不准的。”
京中多信佛、信教,对这种巫术蛊之事也是多有避讳,甚至还有明文法令。
李栖筠虽素日里也是念佛捐功,但到底还有几分判断,听了小周氏的话半信半疑。
“你这说得也无凭无证,怎就说溦溦妨了曦儿?莫不是你偏见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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