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溦一下子回过神,才觉察自己脸色潮热。
二人姿势问题,李青溦半坐在窗前小桌上,陆珵站在她一侧。他靠过来, 恰将她半圈在怀中。
李青溦心头又是窘迫, 又是乱乱的。他若是此刻亲她, 他们算是什么关系?他喜欢她吗?
她到底是想问一问, 只是话音还未出口,便听见哐地一声。
陆珵越过她。
探过胳膊将和合窗窗关上了。
见她抬头, 他目光掠一眼。
雨珠的水痕还沾在她殷红的唇上, 瞧着晶亮,吸人精魄似的。
陆珵轻捻手指,垂眸敛目:“刚才落了雨。一时冷一时热最易伤寒。”
李青溦抿住唇应了一声。
她低下头来,她刚才究竟在想些什么?!还好什么也未说出口去,李青溦只觉着自己脸色潮地要滴血。
半晌道:“你说得对。”
陆珵观她神色, 问道:“怎么了。”
李青溦先前未闹笑话,如今更不能说,只能摇头。一时又听得外头冷冷的笛音, 转移话题:“这外头吹得什么?倒是凄凉地紧。”
陆珵听了两耳, 修长的指轻动敲了敲窗棂:“《问情》。”
陆珵一说, 李青溦仔细听倒是听出来了。
此曲上片讲的便是一位男子向心爱的女子陈离情别绪:‘相思一夜情多少, 地角天涯未是长。’遥问女子思念他否?
下片琴音更见哀婉,是此男子久久未得到心上人回应发起的牢骚之言:‘欲写彩笺书别怨,泪痕早已先书满。’
他的牢骚发到最后,自然也未得到女子的回应。
陆珵见她思忖,问道:“可曾听过?”
李青溦当然听过。
先前所言只是她随口转话题,未想他答的这样专注认真。李青溦见他认真,眉心轻挑,有心叫他弹给自己听。
当下摇了摇头轻笑:“不若陆郎君来一曲,好教人听听。”
她指了指一边的琴。
陆珵侧身看她,她一双杏眼微微弯着,似泛着波纹,看着很有几分狡黠。
陆珵虽是听过《问情》,但因身份同喜好问题,倒是从未练过。更何况,此曲先前有人吹过,君子不蔽人之美,他自不会奏笛做压曲的事情,闻言只道:“我用琴可好?”
李青溦自无不应。
陆珵又道:“只是此谱我并不熟,恐有不至之处……”
李青溦半开玩笑:“若有不至之处,我自会忍着。陆郎君,请。”
陆珵轻笑。
——
已是亥时。会武之事告一段落,本就是各商会的各种噱头。楚娘子却忙碌良久。
到底是劳碌命,她歇在雅间中,正往一双细长的白手上涂清露,折扇公子绕过屏风贴过来。
楚娘子哎哟一声,很有几分嫌弃,推他一把:“你做什么呢,怪热的。”
“有事同你说。”折扇公子轻笑一声,朝她耳语几句。
楚娘子听得朝天一眼:“才不去,西厅那几子人都坏着呢,我若去了,少不得又要陪着喝酒,扭手扭脚的。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姑奶奶呢。”她回身轻轻戳他胸口,“刘郎啊刘郎,你当真也舍得我?”
楚娘子偏爱萧朗疏举的美男子,只是这刘公子等人具是酒色之徒,这一些些臭男人怎么就能配得上她。
若是相配,当还是今日见得那公子,只是远远一望,当真是叫人……
楚娘子正痴想着,刘公子笑道:“娘子却是大大的误会了,此次独独是王三郎想见你。”
“王三郎?莫不是那个上个画舫还呼哧呼哧的要叫人拢着扶着那人?”
刘公子半打折扇轻声一笑,“你这张嘴啊,叫王三郎听见,岂不跟炮仗似的点了?再说又不是叫他伺候你。”
他又低声在楚娘子耳边说了几句。
楚娘子听完一声冷哼,挑起一双秀眉:“怪道,原是将主意打到了那小娘子头上呢,只是那王三郎是不是不知我楚娘子是何人,岂会同他们狼狈为奸?做出此等害人之事?”
“你啊你,那王三郎早就安排好了,这是给你的。”刘公子笑着,从荷包里取出好几颗明珠给她,“人家说了,什么金的银的俗气的很,此乃南国的明珠,一颗值一金呢。”
楚娘子接过来把玩几下,总算展露笑颜:“成吧,说说。”
刘公子将他们合计之事,细细地说给她听。楚娘子听了只是冷哼一声,使劲一戳他脑袋,“就说你们男子是开不了窍的生瓜呢!”
“送加了东西的酒进去?不说我与他们也有几过几分不痛快。便是没这些写,我一陌生女子,贸然送吃的喝的进去…刘郎啊刘郎,你可觉着里头之人都是傻子不成?”
刘公子唔了一声,“你说得是有几分道理……”他思忖片刻,嬉皮笑脸地扯楚娘子的袖子,“好姐姐,那你说该怎么着?”
“办法可多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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