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溦兴致本不错,本懒怠搭理。又远远地瞧见裴江月招呼她过去,正走了几步听见这诋毁之话倒是停下脚步。回身笑看柳茵茵一眼。
她分明笑着,一双泛着波纹的杏眼却黑沉沉的。
柳茵茵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微微向后退一步才想起自己娘亲在身后,又哼地一声仰起头来:“你要如何?”
李青溦摇头,看向一旁的柳氏:“柳夫人,我一直觉着一个人不聪明是没什么的,只要脑子不要进水便好了。您觉着呢?”
柳氏手里的团扇猛地一顿,眯眼看她:“你说什么?”
李青溦轻笑:“柳姑娘说出刚才那些时,是不是忘记了当今皇后娘娘同样出身并州。”她盯住她,一字一顿道:“穷乡恶水出刁民。呵呵,柳姑娘敢对皇后娘娘不敬?”
柳茵茵瞪大眼睛后退几步,扬声道:“我如何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才是那个出身穷乡僻壤的刁民,大娘娘虽是并州人,可与你自然不同!”
柳氏才反应过来柳茵茵说错了话,这事可大可小。万不能叫人添油加醋地说到皇后娘娘面前,忙喝柳茵茵一声:“闭嘴!”
身边贵女成群地看过来,柳氏忙呵呵轻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罢了。”
“都及笄了还童言?”
一道清丽的声音呛了一句。是裴江月。她久等李青溦不至,自己寻过来,挽住李青溦的胳膊,远远地白柳茵茵一眼。拉着李青溦往自己熟识的贵女堆里了。
内宴未开,远处的高亭上站了两遛宫女内侍。
里头,张氏同张皇后姊妹二人执手坐在一起说话。
张氏着一身淡青滚边白底印花对襟褙子,头钗环也素净。一边的张皇后身着明黄缠枝牡丹丹凤朝阳朝服,头上绾一枝金龙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和素花冠。
这样的打扮,在四品五品命妇身上都有些太简单了些。
但张皇后不喜繁重,更何况近几月京中多有灾情,她作为皇后自要以身作则。
暖风阵阵,张氏呵呵笑道:“前几日妹妹听说,太子殿下奉命疏防西堤,省了几百万两的银钱,被官家夸了呢!”
“星榆啊。”张皇后叹口气,“总也是闲不下的一个人。从西堤回来了才几日又上了折子,自请与屯田司去南郊落实诸司官署公田的配给。瞧瞧他这样子,哪里像是个东宫,活脱脱是个住在工部的驻工。我这个做娘的想多见见他也难。今日寒园内宴,我是着人好说歹说地才将他游说了过来。”
张氏忙宽慰道:“太子殿下乃古之君子,储光似玉,慎行不骄行不知劳。此乃社稷之福。”
“咱们姊妹便不要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张皇后摇摇头:“国事自是忙不完的。我是想着他能先成家后立业。可星榆那个人你是知道的,看着是温润如玉的,偏偏是块冷玉。对什么都淡淡的偏又是个有主意的。这么大的人了,对成亲之事是毫不热络。大皇子也只比他大四岁,如今儿子都五岁了。”
大皇子乃是宫中刘贵妃所出。当今住太子府时,他便是庶长子,如今长到这么大早就到了外放封地的日子。只因官家宠他,如今仍在府中编撰书册,好端端地做着信王,素日里能出入皇城。
而且前不久,官家还亲至信王府,按等级赏赐了信王府众官属。当时太子殿下从西郊回京上奏在西郊开施药院,却被官家给挡了回去。
外头当然也有闲话。说是官家宠信信王,有易储之心…但都是外面平头百姓茶余饭后之言。
张氏怕引火烧身可不敢置喙这些,也怕说得多了触及她姊姊的伤心事,忙移开话题道:“太子殿下神姿明颖,温敦恭敏,哪里寻不得端庄贤淑的太子妃入主春宫。说起来,倒是我家那个祸根孽胎更令人发愁呢。年至弱冠却仍放浪诗酒,文不成武不就的,也不知是何等女子才能看上他。”
张皇后笑开:“也是,易之也到了定亲的岁数了,他性子是跳脱了些,可要好好寻个人家唆管一番。”
张氏轻笑一声:“这次就是想叫姊姊掌掌眼呢,姊姊自然眼光独到。”
张皇后笑言:“看起来你是有人选,是哪户的人家?”
张氏用轻罗菱扇覆面,笑道:“说起来姐姐也认识,姐姐可还记得平西王府的清平县主?妹妹看上的便是她家的嫡女。说起来也好几年未见过了,待会儿茶宴开了妹妹亲自指给您瞧瞧。”
张皇后点点头:“那清平县主同你乃是闺中密友,你属意她的女儿自也没什么。只是她那爹爹忠毅伯听说可是个庸的……”
张氏板了一张脸,轻声一哼:“何止是庸的,简直就是个瞎了眼的。当时穗穗嫁给他,真真是八角掉进了尿坑里。”
张皇后摇头轻笑:“你啊你,这么大岁数了说的又是什么话?肯定是跟着易之那孩子学的。”
张氏被姊姊笑话,脸上也有有分热。她知道刚才张皇后说起忠毅伯的意思。轻声忒了一声又笑着:“姐姐可放心着,那李家的大姑娘定和她那爹爹截然不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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