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动了想去冥界做官的念头,他到一百八十岁都还能生。”
“所以并不是冥界要他去做官,而是他自己想去,你是从哪里看出破绽的?”
“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柳玄意解释道,“如果是冥界要任命他去做官,的确是会在他大限降到之际,给他发任职檄文,在他身上烙下特有的标志,但这些都会出现在他身体表面,而不是裹了纱布之后。”
我恍然大悟:“所以纱布是他自己让人裹的,上面朱砂笔写的符文是任职檄文,也是别人写上去的,真正的檄文在他自己身上。”
柳玄意点头肯定:“继续往下说。”
“这种事情最忌讳节外生枝,所以他大概率不会假手于人,帮他做这一切的,应该是他儿子窦天阳,他们费尽心机做这些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掩盖他身上的印记。”
柳玄意语气里带着欣赏:“槐烟,你是很有天赋的,只是之前接触的少,积累的经验不够,阴阳行当这条路上的坑很多很多,一脚踏下去便万劫不复,所以接任务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凡事成竹在胸再做决定,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同意他的观点:“咱们是做生意,拿钱办事又不是拿命办事,能接的接,不能接的,咱们绝对不接。”
柳玄意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敲几下:“怕就怕我们不想接,人家却抓着我们不放啊。”
我疑惑:“难道窦天阳还会来找我们?”
“再等等看吧。”
车子刚驶进家门,我就看到常狄在搬东西,一个很重的大木箱,我便放下车窗问道:“常狄,你搬的什么?”
“槐姑娘,是你的东西。”常狄说道,“我已经搬上去一箱了,是长白山那边给你寄的,署名龙心吟。”
龙姑姑给我寄东西了?
我赶紧下车,常狄已经把木箱子搬去我房间了,我掀开来一看,一箱全是书,另一箱是一些小法器,崭新的巫师袍,用来画符箓的黄表纸和朱砂笔等等,琳琅满目的。
里面还有一封信,龙凤飞舞的毛笔字很是张扬:听说你搬了新家,这些寄给你装点门面。
寥寥数字,冷冰冰的语气,是龙姑姑一贯的风格,我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心里美滋滋的。
龙姑姑面冷心热,每次到关键时刻都会出来帮我,她很关心我的。
我翻了翻那些书,大多都是教巫法和术法的,上面批满了备注,一看就懂,箱子最底下还有一本很厚的黑皮面笔记本,是奶奶留下的。
里面记录着她做巫族大祭司这些年,经历的形形色色的案例,以及解决方案,我捧着笔记本盘地而坐,一看就入了神,直到半夜都没舍得放下。
其中有一个案例是关于接阴的,当时奶奶接生了一个生来屁股上带着一朵黑色火焰形标志的婴儿,便建议婴儿父母把他送去寺庙道观之类的地方修行,十八岁后才能接回来,换来了婴儿父母的一顿臭骂……
别闹
这个案例有头没尾,奶奶只记录了她接阴的过程,却没有再写那一家子结局怎样,接在案例下面的,是对事情本身的分析。
‘阴阳涧尾黑水河,魑魅魍魉脱胎生,幽冥黑焰乱真假,魔童降世祸乱增。’
也就是说,这个带着黑色火焰胎记出生的孩子,是个魔童,生来带着业障,对身边的人都不好。
奶奶建议那对夫妻把孩子送去寺庙或者道观,是为了消魔童的业障,保夫妻的命,她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至于对方是否愿意相信她,那便是对方的事了。
越往下看,我越是发现奶奶的处事风格很有分寸感,她身在因果之中,却从不主动去招惹因果,除了为了救我,与柳玄意做了交易这件事情。
“怎么还没睡?”
柳玄意谈完事情刚回来,随口问了我一句,我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说道:“是我奶奶留给我的笔记,能学到很多东西。”
“龙心吟把这些东西寄给你,就是想让你传承她们龙家的衣钵了,你得好好学。”他一边收拾换洗衣服一边说道,“但往后学习的时间很多,别熬夜,伤身体,我去洗个澡,你先睡。”
我便合上笔记本,塞到枕头底下,庄园跟四合院不同,搬进来那两天已经做了万全的安保工作,只要家里没内奸,东西是不会丢的。
伸手关了大灯,只留了床头的小灯,我便窝在床里面,迷迷糊糊的真要睡着时,就听到洗手间的门开了又关上,很快,带着水汽的身体钻进被窝,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不自觉的蹭了蹭他膀子,想要继续睡,湿热的吻却落在了我颈窝里,痒痒的,逗得我忍不住笑了一声:“柳玄意,别闹。”
就听他委屈道:“阿烟,好些天了……”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疑问的音调)。
换来他热烈的吻,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天搬家一直在忙,我睡了他还没忙完,所以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又想到之前常锦帆跟我说的,还有不到一个月,柳玄意就要过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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