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故意问:“水衡都尉打算给殿下的书楼添几本书?”
东方朔经常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 不该机灵的时候装机灵。此刻他就没有听出对方语气不对, 斟酌道:“四书五经殿下肯定不缺。我准备捐一本我这些年写的辞赋, 再抄几本我在边关淘的书。”顺嘴问,“你呢?”
那人噎了一下, 不甘不愿地表示他也想抄几本早年淘的书。
东方朔问公孙贺:“你呢?”
公孙贺:“我家中有许多小儿以前用的书。如今用不着了,我打算全拿出来。”
东方朔嘴碎,问他另一边的大农令:“你呢?”
大农令实话实说:“我还没有考虑好。”
东方朔转向大农令身后的大农丞之一桑弘羊:“大农丞不用想,把你的那些计算心得写出来一定可以成为书楼最受欢迎的书之一。”
有人好笑,这个东方朔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眼力见。
桑弘羊并不介意把他这些年琢磨的计算方法下写下来。他也不敢介意。桑弘羊虽然不如张汤会揣度圣意,但他知道他如今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商贾之家最不缺精于计算之人,以前也有不少人走公卿大夫的门路,到天子身边当个郎官或侍中。然而只有他离公卿只差一步。不是桑弘羊更出色,而是他幸运,遇到不看出身的帝王。
基于这一点,他也该尽力支持天子。
翌日上午,五经博士求见帝王,向帝王禀报,他把太学一众提供的书送来了。当时刘彻忙着教太子批奏章。刘彻嫌儿子奏章上废话太多。刘彻抬抬手,太子起身,叫五经博士随他去书楼。
昭平君和公孙敬声买的书也已送进书楼,加上太学送的,如今书楼一楼地上堆满了各种书籍。
太子不着急,等到九月十三日,百官的书送上来,他才带人去书楼。
太子宫的宦官们负责分类,公孙敬声和昭平君负责统计。随太子出来的侍卫在楼外守候,以防有人突然闯进来,毕竟书楼没有院门。
所有书都分开记号,太子令人把最多的那些书一分为二,楼下就正对门摆放,楼上就摆放在楼梯两侧,稀少难懂的书放角落里。
等书全部摆到书架上,楼上楼下各还剩一个书架。太子令韩子仁进宫,把他叫宦官们抄的书以及他用不着的书,表兄弟们提供的书拉过来。
这些书摆上去,书架满了。
昭平君和公孙敬声很是满足。昭平君甚至忍不住说:“真像个书楼。”
太子看一圈,还缺一储物架和柜台以及照看书楼的人。
公孙敬是见他沉默不语:“想什么呢?”
“缺两个打理书楼的人。”太子道。
昭平君:“这里可是很枯燥,四十岁以下的大夫士子肯定都不甘心在此看书楼。”
太子忽然想到一个人,那人得有六十了。虽说人道七十古来稀,可他要跟以前的丞相李蔡一样,快七十岁了还能操心国事,那他至少还可以再工作十年。
皇家书楼也不能叫无知小子照看。
“敬声,主父偃如今还在京师吗?”
公孙敬声仔细想想:“听我父亲的意思他好像还在京师。他家在茂陵,但他在城里有处小宅子,时常在长安同人饮酒作乐。”
“你去问问他。”
公孙敬声不禁问:“现在吗?”
太子点头:“对!”
“可他一个也不够啊。”
太子转向昭平君。昭平君摇头:“别看我。我认识的那些人一听到‘书’就犯晕,指望他们在此看书楼,你还不如指望我。”
太子见敬声还没走:“你去问问主父偃,他若愿意在此看书楼,早晚可以住在面试处。那边有给主考官准备的休息室,也有庖厨以及恭房。改日孤再叫人在那边和考场以及比武场各打一口陶井。吃喝拉撒都不用出来。”
敬声:“他不算朝廷官吏,就是没地儿住,早晚也可回去。”
“算朝廷官吏。”
昭平君:“那另一个好找。”
太子摇头:“另一人也得令来看书的学子敬佩才行。否则一些人敢在这里耀武扬威高谈阔论。”
昭平君不懂:“为何要在此高谈阔论?”
韩子仁低声告诉他,书楼由太子主持修建,看书楼的人想必也是太子的人。高声讨论才能传进看书楼的人耳朵里,其才有可能告诉太子。太子认为他们颇有见解,自会召见他们。
昭平君张口结舌,这么迂回曲折吗。
公孙敬声:“明年三月和八月可以向陛下自荐啊。”
韩子仁:“真有才能的人不jsg必自荐。多的是人帮他引荐。”
太子不想用世家老头,出身寒微的老者也镇不住那些半桶水。太子看到门外的侍卫,福至心灵:“有了!”
门外一个侍卫下意识往屋里看。
太子记得这名侍卫姓“张”,但跟张汤没有任何关系。“张”在大汉算是大姓。太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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