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若不是卫青好友公孙敖仗义相救,他的结局真不好说。
思及此,奶姆脸色变白:“多谢姑娘提醒。”
“小殿下身边离不开人,我过去看看。”枇杷叫上另一名比樱桃大几岁、与她年龄相仿的宫女到皇后身边听候差遣。
皇后容儿子睡一个时辰就把他抱出来。
凉风一吹,小孩被迫睁眼。
为了迷惑身边人,刘据上午瞎煮药。时节不等人,下午不能再浪费。
刘据醒醒困,小手给枇杷,枇杷抱着他小心翼翼走下高高的台阶,把她递给杨梅。杨梅抱着他到偏殿台阶下,小孩要下来,自己上去——双腿太软,总要多锻炼。
椒房殿有几处偏殿同正殿相连,无需上上下下,走廊檐便可直达。不过刘据生的晚,那几处归三位公主了。
刘据的住处其实更像一个单独的小院,只不过没有院墙,又在椒房殿旁侧。
先帝元后无儿无女,以至于椒房殿很多屋子都空着。再后来当今太后为皇后,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迁宫,椒房殿一直空到刘彻登基为帝。
卫子夫原以为是个女儿,也没叫人收拾这处屋子。刘据出生后,刘彻匆匆叫人休整一番,导致这处偏殿至今无名。宫人提起来皆用椒房殿偏殿代指。
果不其然。
刘据再捏药材往鼎里扔,枇杷等人该洗衣的洗衣,该拖地的拖地,各司其职,只留韩子仁烧火,樱桃供刘据差使,两名会骑射功夫的太监退到两侧,远远地守着他,同时盯着是否有不轨之人从两侧潜上来。
韩子仁见他捏了七味药材还继续:“小殿下,装不下了。看来奴婢明日得再去一趟武库,给殿下做个大一点的鼎。”
鼎是皇权的象征,如今虽然不如早年珍贵,外人也不敢做,也没人做,卖不出去。小孩用的小鼎就更没有了。韩子仁只能麻烦武库署。
刘据也觉着有点小:“桃儿。”
樱桃过来,刘据拉过她的手,药材放她手心里。韩子仁见状到殿门口,冲擦地的老媪招招手:“找个干净的碗或盘给殿下放药材。”
忙着拆窗帘的枇杷闻言拿个茶杯过来:“殿下,可以吗?”
刘据无奈地瞥她一眼,接过去。
枇杷看懂了:“碗和盘得去膳房找。您别嫌弃,先用着,婢子这就去拿。”说完朝膳房跑去。
刘据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挑药材,又挑许多,跪坐在鼎前看着药材软下去他才继续放。
小孩的动作跟太医署煎药的太医不说一模一样,也有七八分像。饶是韩子仁认识到他聪慧异常,仍然很诧异:“小殿下过目不忘吗?”
刘据不解地看他一下,此话何意。
韩子仁加一点柴,保证火不灭:“无论什么看一遍就记下了。”
刘据眨巴眨巴眼睛,仿佛说,这不jsg是应该的吗。
韩子仁呼吸骤停,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恨自己擅察言观色。韩子仁张口结舌,半晌吐出他难以接受的猜测:“殿下认为奴婢理应看过一遍就记住?”
樱桃看他,韩子仁说什么疯话呢。
刘据微微歪头,不然还要看几遍啊。
樱桃在刘据另一侧,看到对面的韩子仁眼球放大,忍不住问:“你和殿下在打什么哑谜?”
韩子仁神色复杂的摇头:“没什么。我和殿下聊天呢。”
“殿下不吱声也能聊?”
韩子仁点头:“樱桃,看着火,我——我尿急。”
刘据举起手臂。韩子仁疑惑不解。刘据拽一下他的衣袖,韩子仁赶忙为他挽好衣袖:“殿下想自己试试?那殿下试试吧。”换作以往,哪怕是上午,韩子仁都不信他会烧火,“樱桃,看仔细了。”
樱桃嫌他啰嗦:“憋着不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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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仁瞪一下樱桃,小跑下了台阶朝宣室狂奔。半道上他猛地停下,他是陛下选中的不假,可他如今在椒房殿当差,伺候的是皇后嫡长子。
犹豫再三,韩子仁拐去椒房殿正殿。
正殿外的小太监见他脸通红,脑门锃亮全是汗,不待他开口,跑进去禀报:“小殿下身边的韩子仁求见。”
卫子夫正在看宫中开支,留意到小太监很急,竹简递给跪坐在身侧的小宫女,令其收起来。
皇后处理事务,身边有不少人供她差使。韩子仁一看黄门太监宫女十来个,不由自主地露出犹疑之色。
卫子夫令众人退下,独留心腹莲子:“据儿怎么了?”
“小皇子很好,奴婢出来的时候殿下忙着煮药玩儿呢。奴婢叫樱桃盯住殿下,两侧也有人守候。是奴婢陪殿下煎药的时候,不巧看出殿下好像过目不忘。奴婢试着问殿下,很多事是不是看一下就记住,小殿下的反应像是,难道奴婢不是吗。”韩子仁在殿外等候的时候就觉着他莽撞了。可他着急忙慌过来说无事禀告,谁信呢。
韩子仁只求皇后一如既往地和善,不怪他多疑。
卫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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