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地睁大眼,不是为了谢似淮说的这一番话,而是因为他的手指没入了金沟里。
她险些说不出任何话了。
楚含棠缓了一缓,“不是,我发誓行了吧,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喜欢池姐姐,我若喜欢她,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都说有原因了!”
她蓦地失声,如同要破罐子破摔了,“我要疯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谢似淮的每一根手指都很好看。
也很有力。
无论是他用匕首,还是拉弓杀人时都能感受到属于少年的天生活力,现在也是不减半分。
先是谢似淮的食指仿佛消失不见一般,再轮到中指、无名指。
楚含棠一双眼睛几乎失焦了,以前哪里经历过这样子。
她突然变得有气无力地道:“谢似淮,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想说的只有一个,我真的不喜欢池姐姐,我可以说一千遍一万遍。”
谢似淮抬起了手,几指重现,指尖湿润,“你能骗我一遍,自然也能骗我一千遍一万遍。”
这个小病娇……
说的话这么有理,要她怎么反驳嘛,楚含棠吃瘪了。
“我知我现在就成了狼来了的故事,但我们都成婚了呀,最后一次机会行不行。”
救命。
为什么听着这些话像一个偷吃过的渣男向家中妻子祈求原谅和机会啊?楚含棠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谢似淮凝视着她几秒,像在斟酌,“再相信你一次?”
楚含棠点头如捣蒜道:“对,再相信我一次,今晚我也是心甘情愿与你行周公之礼的。”
他又笑了。
“心甘情愿与我行周公之礼?”
谢似淮将指尖抬到鼻子下,闻了闻属于她的味道,眼尾上挑,像个钩子,“那是因为我把新娘子换成了我,你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
楚含棠无话可说,以前她跟柳之裴斗嘴,赢的都是自己,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来谢似淮怼人更有一套。
谢似淮似乎不想跟她多说。
他将自己身上的嫁衣的长衣摆往一边推,弯腰捡起楚含棠掉在床榻边缘的发带,神色这才有一丝丝缓和,“你还把它随身带着呢。”
“我以为你会把它扔掉了。”
楚含棠见了,觉得机会来了,忙道:“怎么可能会扔掉,你看,我都把你送给我的发带随身携带。”
话音刚落,那一条发带回到了她身上,是回到手腕,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连着床头。
楚含棠动了下手,“谢似淮。”
谢似淮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着道:“别乱动,万一弄伤了手腕怎么办,所以,答应我,不要乱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言罢,他弯下腰。
像是觉得凤冠太重了,谢似淮又直起腰,把凤冠摘掉。
发上只剩下几支金步摇和一只深红色木簪子,他又弯下腰,蓝宝石银耳坠凉飕飕的,一点也不夸张地说,冰得她腿差点儿就抽筋了。
呼吸如风,颜色淡淡草丛微动。
谢似淮如同一个好学的学子一样,当真看了她半晌。
他的腰一低再低,发上的金步摇又开始晃动了,鼻梁都快要碰上金沟了,蓝宝石银耳坠贴着她,“其实我今晚是有些开心的。”
楚含棠紧张到死,磕磕绊绊道:“你、你开心就好。”
谢似淮的长睫毛一眨一眨,似乎也能扫过她,说话间气息还很烫,“你呢,那你呢,你今晚也为我们成婚感到开心么?”
楚含棠倒吸一口气。
她不敢有任何迟疑,马上道:“能和你成婚,我是真的开心。”
谢似淮极轻道:“虽不知道你这一句话是真是假,但至少我此刻听着是高兴的。”
楚含棠调整着呼吸频率,“珍珠都没那么真。”
谢似淮笑了一声,张开嘴,薄唇贴上金沟,喝着金沟里的琼浆玉露,跟刚刚他们在喝的合卺酒一样。
他似是要醉了,喝了那么多琼浆玉露,脸颊泛薄红。
她彻底无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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