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
负责看管照顾这群“问题儿童”的工作人员收到警方那边来人的消息,快步走到了福利院门口,对眼前的年轻警察道,“今天上午刚好组织他们看电影,现在都在电影棚呢,我带您过去看看。”
“那就麻烦带路了。”林载川跟他向露天影棚走去,路上轻声询问道,“这些孩子在福利院还懂事吗?”
工作人员道:“挺听话的,让干啥就干啥,没有吵架闹事的。”
“那他们的情况有所好转吗?”
听到这个问题,工作人员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可能有吧,但是效果微乎其微,那样的经历对他们来说不是一道可以轻易跨过去的坎。”
“因为他们的心理多少都存在问题,不敢轻易把他们带入社会,于是更加跟社会脱节……一直在这么恶性循环。”
二人说话间,来到了福利院的露天影棚,说是影棚,其实就是一个投影仪,一块电影幕布,大概只能容纳二十个小孩子观影。
林载川在影棚的后方停下脚步,没有出声,没有去打扰那些小孩子。
工作人员在他的身边小声道:“跟我们合作的心理医生说,最好多给这些小孩子输入一些正确的价值导向,传递一些正能量的东西,纠正他们以前的那些错误思想……也算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洗脑吧。我们每个周会组织三次集体观影,让这些孩子一起看。”
那工作人员又道:“以前信宿先生也经常来的,有很多片子都是他推荐的,质量都很不错。”
林载川自言自语般喃喃:“……他以前常来吗。”
即便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事信宿也不曾对他说起。
信宿愿意给人看的,只有阴暗的、冰冷的、刻薄的、冷血的那一面。
那工作人员看他的反应,以为他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解释道:“嗯,虽然我们福利院成立了一个关爱问题儿童基金,也收到了不少社会基金,但是我们工作人员都知道,那些钱其实都是信宿先生一个人投的。”
“他一直在自己出钱养着这些孩子,承担着他们的衣食,还请来了国内顶尖的心理医生给他们看病治疗……这年头人心越来越冷漠,愿意做慈善的人早就不多了,也不知道信宿先生跟这些小孩是什么关系,愿意这么帮助他们。”
顿了顿,工作人员又道:“不过这段时间没有怎么见到他了,可能有自己的事忙吧。”
无论是张秀纭还是这些孩子。
信宿根本就……
根本就没有理由做到这一步。
可他不仅做了,还做的不为人知。
林载川沉默了许久,抬起眼看向远处孩子们的瘦弱背影,“这部电影只有他们在看吗,其他的孩子呢?”
工作人员解释道:“这些孩子一直是单独由我们专人看管的,跟福利院里的其他孩子并不生活在一起。”
“您也见到了,这些孩子因为以前经历的缘故,都沉默寡言,甚至看着有些阴沉,特别不合群,最开始让他们生活在一起,被其他的小朋友一起排挤,没有人愿意跟他们说话。”
“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被同龄人孤立,所以就把他们分出来单独看管着了,这也是信宿先生的意思。”
那工作人员喋喋不休道:“本来我还在发愁,眼见着这些孩子都要长大成年了,要怎么把他们放到社会上,让他们适应习惯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但是信宿先生说,如果真的不能治疗他们的心理疾病,没有办法适应社会,就不要强行改变他们。”
“就算这些孩子一直这幅样子,他也会让他们平安长大,放在他的眼底下,不会跑出去危害社会的。”
林载川:“………”
工作人员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感叹道:“在福利院工作了十几年,我第一次见到像信宿先生这样的人,看着冰冰冷冷的,也寡言少语,但是能为了这些心理有问题的孩子做到这一步。”
林载川站在原地,微微垂下眼睛,眼眶不可自抑地红了,有一股情绪在尽力压抑之后仍然无法控制地不断涌出来。
他要怎么相信……
信宿是那个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阎王”。
他要怎么相信。
信宿是他口中所谓“被深渊回视过的人”。
身边的警察长久没有声音,工作人员忍不住看了林载川一眼,发现他的手竟然在微微的颤抖。
他诧异道:“林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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