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只有案发现场有大量的血迹滴落,几条山路都是干净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李登义是自己走上山的,还是有人把他“运”上山的?
林载川一时没说话,微微仰头看着眼前的这棵树,脚下用力一点,身体轻轻跃起,沿着树干爬了上去。
信宿看着他爬三米多高的大树如履平地,面部表情停顿了一秒,默默站远了一米。
林载川两只脚平稳踩在粗壮横出的树杈上,蹲下来垂眼观察,发现树身上有一道绳子摩擦过的细微凹痕,而树杈上有两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那应该是这样的过程——凶手用绳子把李登义倒吊起来以后,绳子的一端绑着他的双脚,另一端结结实实捆在粗壮树干上,防止尸体下滑。
但是通过这种方式,只会树杈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迹——把李登义的身体拉上去的时候,一根绳子在上面摩擦过的划痕。
那么树枝上另外一道摩擦的划痕是怎么来的?
林载川思索片刻,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若有所思说:“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女人,或者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男人。”
信宿:“…………”
感觉有被内涵到。
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凶手很难凭借自己的力量只用一根绳子就把李登义吊起来。”
“所以应该她借助了一个类似于动滑轮的省力装置,将绳子分成了两股,一端固定在树上,另一端拉在手里,站在地上把李登义的身体拉上去,所以在树枝上留下了两道不同的痕迹,事后凶手把多出的那根绳子和辅助工具带走,只留下了案发现场的这一条。”
林载川这次出来没有带绳子,否则可以在这里直接验证一下他的猜想。
“借助工具才能把李登义吊起来,说明凶手没有作案同伙。”信宿反应极快,点了点头,“所以她基本不可能把一个成年男人搬运上山,按照这个逻辑,李登义很有可能是自己跑到山上来的,或者他是自愿跟着凶手一起上山的——而且李登义对凶手应该没有防备,否则不可能跟她单独在夜晚出门。”
“我更加愿意偏向凶手是个女性。”
信宿“啧”了一声,懒洋洋倚在树上,声音懒散意味深长,“孤男寡女,半夜三更,夜黑风高,山地小树林,要素很齐全嘛。”
林载川:“………”
——
“不过,冬天大半夜的跑出来半山腰私会,这小树林的温度起码零下七八度吧。”信宿神情天真单纯地眨眨眼,语气疑惑不解:“不怕冻坏了吗。”
林载川反应两秒才信宿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就算凶手是一个女人,李登义也未必就是出轨。”
信宿马上正经起来,乖乖改口道:“哦,不是私会,只是在夜晚小树林做一件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事。”
案发时间是深夜,现场只有李登义和凶手两个人,而种种迹象表明凶手很有可能是个女性,确实很难不让人有“出轨”“外遇”的联想。
又或者是在“密谋”什么。
总之一定不会是能见光的好事。
话说回来,赵洪才也是死在一个寂静的深夜,他遇害刚刚满一年——赵洪才是去年大年初二被人杀害的,旁人欢欢喜喜地走亲访友,他在荒山上被一根绳子孤零零吊死。
信宿道:“不知道一年前的那起命案,是不是也跟李登义的案子一样。”
赵洪才的案子毕竟不是新案了,一年前的证据现在都几乎什么都没剩下,当时卷宗里也没有详细描述,拍摄的照片里没有明确线索——可能只有当时负责办案的刑警还记得一些似是而非的细节。
并且赵洪才那起命案,分局调查到最后都没有能够锁定嫌疑人的范围,就连凶手是男是女都没有确定。
如果吊着赵洪才的那棵树也有两道绳子留下的划痕,那么几乎就可以确定这两起杀人案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了。
林载川在案发现场又走了一圈。
凶手明显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没有留下任何工具、指纹,案发前每天都有人上山下山,山路上留下的脚步多而杂乱,观察案发现场的脚印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肆无忌惮地杀了一个人,用令人发指的手段将他缓缓折磨致死,然后趁着黑暗夜色离开,沿着没有摄像头的公路一路逃亡,顺利潜入茫茫人海。
现在的情况,想从现场下手突破寻找线索已经很难了,只能进一步调查李登义的人际关系——到底是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恨,要用这种手段置他于死地。
天色马上就黑下来了,林载川带着信宿下了山,打算开车带他去吃晚饭。
信宿什么事都能凑合,但只有饮食这方面不行,这少爷饿一顿都要出问题。
结果信宿回到车里,早有准备地从小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肉三明治,往座椅上一靠,晃了晃手腕,“我带了晚饭。”
从农村开车到市区,来回就要一个多小时,信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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