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经常一副半夜加班困到半死不活的德行,这也是“本色出演”,林载川果然没有察觉什么,开车带着他回了家。
事实证明,就算是有几万吨重的心事,也完全不耽误信宿睡觉,他脑袋碰到林载川的手臂没一会儿就歪了上去。
关了灯,信宿闭着眼,睡梦中不停小声喃喃什么。
林载川以为他又被梦魇魇住了,稍微附耳去听,正想把他叫醒——
然后听到他说的是“载川”。
—
被邵慈指控的那四个人,杨建章已经死亡,潘元德的侦查权移交给t市公安,浮岫市局只剩下韩旭姚和戴海昌,而韩旭姚早就认罪,对于戴海昌的调查也接近尾声,最后就是审讯收尾工作,犯罪事实基本明晰,只是取证还需要一段时间。
由于孙明人的落网,市局又变得忙碌了起来,事关沙蝎,这几个人都是审的越仔细越好,脑髓都给他们审出来。
前段时间市局清闲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结果现在“祸不单行”,这起案子收尾还没利索,章斐又收到一起下面分局送上来的一起命案,她把椅子往后一推,“林队,你过来看一下。”
“咱们刚刚又接到了一年前的旧案。”
林载川听到她的话走过去,章斐微微侧了侧身,滚动着鼠标向下翻阅电子卷宗。
画面滚动,几张非常有视觉冲击力的案发图片登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那照片实在是恐怖又血腥,心理素质稍微差一点的可能当场就吐出来了。
受害者是一位中年男人,被发现的时候两条腿被一条绳子绑在一起,整个人脑袋朝下挂在树上,全身上下只有脖子有一道伤口。
一双眼珠因为眼压过大充血显得格外可怖,受害人被倒挂在树上的时候,人应该还没死,起码还能感觉到血液的流动。
鲜红的血沿着脖子滴滴答答往下掉,最后死的时候流淌的满脸都是,沿着发丝坠落下来,在地上积了一摊——那画面简直没法想象。
很像以前农村里“杀鸡放血”的手法。
林载川垂眼望着屏幕,不自觉微微皱起眉。
章斐道:“因为受害者的死状奇特怪异,分局很重视这起案子,但是当地刑警高强度连轴转调查了半个月,能摸排走访的地方全都走遍了、跟他有关系的人也都挨个问了个遍,但一直没有能够锁定嫌疑人的范围。”
林载川听她一说就明白了——对刑事案件来说,半个月都没有突破性线索,短时间内能破案的几率就很渺茫了。
“这起去年的案子到今年都没破,这起命案也成了一桩悬案,不过因为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社会影响,只是一起单纯的故意杀人事件,分局一直没有上报。”
林载川神情平静问:“所以为什么突然今天上报到了市局?”
章斐打开另外一个卷宗,深吸一口气,“因为时隔一年,又有第二个受害人出现了。”
“跟一年前那起命案一模一样的作案手段——受害人割喉以后倒掉在树上的死法。”
—
市局接了新案,林载川留了几个警察继续跟进戴海昌的案子、负责最后的收尾工作,然后带着剩下的人开始调查这起连环割喉案。
两起凶杀案发生的地点都在霞阳分区,霞阳算是整个浮岫市区经济发展最落后的城区,大多建筑都是败絮其中的“城中村”,还有没来得及“现代化”的山村村庄,浮岫市政府派人去扶贫过两年,投了不少钱,但不幸没扶起来,当地经济一直半死不活,后来就被放弃了。
一年前的那名死者名叫赵洪才,是霞光分区桃源村的副书记,死的时候年龄四十九岁,一个孤零零的光棍,就连死后的后事都是村里人牵头给他办的。
而三天前发生的那起命案,死者名叫李登义,是隔壁寿县村的普通村民,有老婆、有孩子,在家里种着一亩三分地的“老实人”。
霞光离浮岫市中心有一段距离,林载川还没让刑警下去走访调查,只是从初步调查结果来看,两个受害人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但他们却都被发现离奇吊死在树上,两只脚被绑在一起,脑袋朝下,脖子上被锋利刀刃拉出一道伤口。
因为尸体发现的地方都在乡村,进出的一路上几乎都没有摄像头,没有“电子眼”的帮助,想要查到有什么可疑人员在三天前进出过寿县村,也非常困难。
三天前这起命案的案发时间在凌晨,李登义不知道被什么人吊在山上,直到早上五点多,他的尸体才被上山挖野菜的当地村民发现,然后报了警。
听说他的妻子接受不了丈夫的突然遇害,大受打击,当天就昏迷住院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出院。
刑侦支队会议室里,大屏幕上放着两张死者被发现时的照片,尸体被吊在粗壮树干上,如出一辙的倒立姿势。
林载川沉静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同样的杀人手法,基本不可能是巧合,要么这是一起时隔一年的连环杀人案,凶手是同一个人。要么就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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