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周肆丢下茶壶,招呼许默:“新得的铁观音,你尝尝?”
许默走近茶台,拉开周肆对面的梨花木太师椅坐下,瞥了眼茶台上摆放的茶具,打趣:“什么时候开始修身养性了?”
周肆斟了杯递给许默,又给自己的茶杯倒了七分满,无奈解释:“准备备孕呢。”
“饺儿不让我碰酒,这不是闲得慌,找你过来解解闷儿。”
许默抿了一口,口感清爽甘甜,入口生津干滑,是顶级好茶。
搁下茶杯,许默瞥一眼周肆,切入正题:“大晚上喊我来就为了喝茶?”
周肆睨睨许默,蹙眉:“你急什么?屁股还没坐热就跟我扯上了。”
话是这么说,周肆还是捡起刚丢在茶台的信封递给许默,“瞧瞧你这便宜弟弟都做了什么。”
“要我说,这许林真不是个人啊。难怪许叔在临近换届这样的紧张局势下还能连夜定机票跑上海给他收拾烂摊子。这事儿要爆出来,别说许叔的大好前程,就你也难免受到影响。”
“我劝你赶紧想法子与他俩切断利益关系,免得到时候被牵连。”
许默撕开周肆递过来的信封,倒出信封里的东西。
十几张照片,张张都有许林的身影。
暴打的、虐待的、赤/裸的、流血的……女孩眼里的惶恐隔着照片都能看透。
许默翻到后面速度慢下来,最终停留在其中一张照片,照片里女孩被束缚着手脚,赤/裸着身子跪在包间,嘴里咬着锋利的瓷片,嘴角鲜血直流,仰头看着拍照片的人,满脸写着屈辱。
难怪许代山在局势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不顾文琴的反对飞去上海,难怪许林在上海迟迟不归,原来是惹了这样荒唐的祸事儿。
周肆拿到信封时只偷偷瞄了两眼,如今正大光明看着摆在茶台的照片,不小心窥探到一角女孩的无辜惨状,轻嘶一声,经不住唏嘘:“他妈真惨啊。”
“我看这许林就是个禽兽吧,下手这么狠,好好一姑娘给折磨成什么样了。”
“我托知情人查了查,许林惹的这姑娘背景虽然看着不硬,可父母在教育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真要闹起来,足够许叔吃一壶。先不说许林这事儿做得忒不地道,就说这一身伤痕就够这姑娘治一辈子了。”
“天底下哪对儿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子女,要人父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出了这样的祸端,保证下不了台。就许林那玩世不恭还没个分寸的性子,这事儿还只是个开头。你且看着吧,许林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我劝你最好在楼坍塌之前赶紧把自己摘出去,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文姨和三叔三婶着想。尤其是三叔三婶,他俩可是为国捐躯的英烈,要是因为一个许林遭遇灭顶之灾,毁了他们用命积累的名声,实在是不值当。”
“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个人结婚,借着结婚的名义把你的户口迁出许家,转回苏州文家或者三叔名下。俗话说,祸不及他人。你一个英烈亲属,他们总不至于拿你挡刀。”
许默不忍多看那组照片,一张张收集起来装回信封,放回原处。
他端起温热的茶杯润了润嗓子,声音说不出的哑:“我找谁结去?”
“又不是去菜市场买菜,想找谁就找谁。”
周肆脑子一转,一个想法凭空而起:“这北京城想嫁你许公子的姑娘还是挺多的。”
“只要你愿意,娶个媳妇儿多简单。”
许默指腹摩挲着茶杯边缘,脑子里浮出夏竹那张脸,嗓音清淡地拒绝:“我不乐意将就。”
周肆最看不得他这事到临头还淡定自若的模样,忍不住吐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愿将就,等你回过神都迟了。你要不乐意,跟人姑娘签个婚前合同,事完了再离,多简单的事儿。”
“你要实在不行,去找汤圆儿试试。她以前不是挺喜欢你?你要是提出跟她结婚,她肯定乐意。”
许默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肆以为他不乐意,又出馊主意:“实在不行你去把周娆找回来结算了。这些年你单着,不就为了她?她如今人不是还在美国,以你的能力,找个人还不容易?”
提到周娆,许默平静的面皮浮出淡淡的离谱。
他喝完最后一口茶,搁下小巧精致的茶杯,轻描淡写阻止:“我跟她早就过去了。”
“就算知道她的地址,我也不会找她。”
周肆一听,挑挑眉,翘起二郎腿,满脸戏谑:“真过去了?”
“那你跟汤圆儿置这几年气,是因为对周娆有情,还是因为汤圆儿自作主张替你解决了她?”
许默缄默不语地瞥了眼幸灾乐祸的周肆,没眼再看。
这趟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中途沈妍打电话催周肆赶紧回家,周肆是个宠妻狂魔,得了令,茶不喝了,人也不劝了,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周肆想起什么,又折回身提醒许默:“别忘了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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