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全完了,正好乘胜迎击,一鼓作气将来敌打垮。
漫天雪花飘落,河西战旗猎猎而扬,大军如黑色的怒潮卷来,狄银带着蕃军铁骑迎上,两军排山倒海般相撞,杀声与怒吼撕裂苍穹。
天德军已溃不成军,散去战阵边缘,无人再予以留意。蓦然号角声起,一支三千人军列突然绕回城下,趁着蕃军倾出与河西军鏖战,劫夺凉州城门。
陆九郎玄甲铁骑,如一头恶狼领军而现,趁着城门未闭,挥舞陌刀狂肆的冲入,刀锋所过敌兵碎肢横飞,鲜血溅上了门洞粗砺的拱顶。
蕃兵大惊,一边召集抵挡,一边绞动引链,要强行闭合城门。
然而陆九郎冲劲凌厉,杀势狂暴,仗着甲衣无惧飞箭,以惊人的鸷猛破开血路,斩死了扳动绞盘的力士,后方的三千精兵涌上,随着他冲过瓮城,控住了出入要道。
城下兔起鹘落,转变在瞬息之间,桑结看得目瞪口呆,正喝令部属夺回,敌人的铁骑冲上城头,马上的男人执刀沥血,宛如天降的魔神,威压攫住了他。
桑结被迫提枪迎战,一刻之后,他的头颅从天而降,砸在了城下的绞盘边。
石头带着亲卫拖动拒马,抵挡城内守军的冲击,陆九郎气势无伦,一刀斩断城上旗杆,蕃军的大纛失空而坠。
河西各家将领看在眼中,就知夺城得手,全军迸出激潮般的欢呼,谁能想到无能的天德军当真一举逆转大局,几近于神迹。
韩明铮的双眸异彩夺人,她定下激跳的心,将掌中湿汗擦去,带着赤火军疾冲。
狄银正与前军战得不可开交,万万没想到城上失守,愕怒得难以置信,急令后军夺回城门。
后军受令而趋,要以数倍的力量将三千天德军抄灭,力挽危局。
然而韩明铮领轻骑穿抄,犀利的截在城下,宛如一方铁盾挡住了后军。双方不顾一切的拼杀起来,司湛与伍摧在左右协助,敌人冲得越猛,韩明铮杀得越激,一腔血似燃烧起来,亢奋又炽烈,城下战得比前军更凶。
河西主力强势的推进,步步喊杀,气势震天。
蕃兵见城纛倒落,惶然大恐,不知敌军使了什么妖法,加上后军几番冲击,城门依然未能夺回,一时群情摇动,军心开始溃了。
狄银咬得牙根欲裂,明白大势已去,再下去要被河西军生生绞尽,他强忍激怒撤退,韩平策当然不会放过,率军一路追逐,蕃军尸横遍野,折损不计其数。
即使赤火军挡下了蕃兵的后军回援,城内的三千天德军依然岌岌可危。
陆九郎亲手操训的就是这一批人,全军挑出来的健锐,百名亲卫当了队长,真正做到如臂使指,刀山火海都不惧,才能一气夺城。
老邢因枪法给拔进来,见斩旗顺利时还狂喜,随即留守的蕃军发疯般攻来,城头成了血磨盘,绞碎了一波又一波兵卒,鲜血如怒泉从斜道倾下。
陆九郎守在狭处,陌刀霸悍纵横,斩得血雨淋漓;魏宏臂上中枪,依旧咬牙杀敌。
老邢战得昏天黑地,浑身酸疲,稍一停就是死,只能拼死强撑,眼看敌寡悬殊,敌人乌泱泱的涌上,三千人只剩了几百,心都要凉透了,他用最后的力气扎死一名敌兵,自己也给血滑了足,扶着墙跺险些坠下去,突然下方哗乱。
一队队精锐的兵马冲过了瓮城,领头的将领黑甲赤缨,银枪在握,正是河西赤凰。
老邢不由得精神大振,近乎喜极而泣。
韩明铮战得浑身浴血,将城门守得铁桶一般,坚持到蕃人后军撤逃,立时转入城中支援。她运枪如电,挑飞一名蕃兵队长,伍摧领近卫营冲上,敌人的守军攻势大乱。
陆九郎纵马而下,与韩明铮会合,二人并肩而战,杀气如激流横荡。
赤火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得城内的蕃军战志崩溃,仓惶逃向了别的城门。
韩明铮让士兵分守各城门与主道,一路抄清余敌,封查官库,拿下城中蕃官。赤火军训练有素,行事利落果决,街面的混乱迅速得以平息。
百姓见大群蕃人出逃,连金银细软也顾不得带,开始确信王师已定,甚至有耆老顶着银盘,捧着浆水,战战兢兢的来迎。
魏宏看得有趣,连臂伤都忘了痛,纵声大笑起来。
陆九郎热汗淋淋,此时才放松下来,对着韩明铮道,“狄银的府邸在城东。”
魏宏一听收了笑,瞪住陆九郎。
韩明铮明白话中之意,回道,“此战天德军首功,当是你去。”
陆九郎极想一抚她的颊,然而通身血污淋淋,只旁若无人的一笑,“听我的,你去。”
韩明铮也不争执,一引缰绳,“那我先去,你随后来。”
魏宏知道狄银的府邸内有宝库,一直念在心头,登时翻脸,“陆大人这是何意!咱们豁命夺城,你转手就将宝库送了?”
陆九郎不以为忤,嗤笑道,“魏大人,没有十余万河西军,你夺得下来?”
魏宏一哑,狠声道,“那又如何,天德军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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