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
这确实不大容易安慰,韩七想了想,“以后不会的,到了沙州你可以找个长命的男人。”
塔兰对她的建议很满意,抛开了死鬼,“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你现在应该不会死了。”
韩七轻浅一笑,“韩明铮。”
塔兰复念了一遍,生出好奇,“是什么意思?”
韩七声音低柔,“明明其容,铮铮其骨,算是一种祝愿,和你一样是娘给的。”
塔兰顿时愉快起来,“那我们很像,你就是我的好运,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正好炉子上的羊奶温热了,她丢开剪子,端来给韩七喂下。
陆九郎倚靠着土墙,默然一念,三个字如在舌尖一滚,滋味绵长。
人如棋
◎不必指望,他不会回来了。◎
云娘安排使女置上两盘鲜甜的瓜果,配上新烘的胡饼,加上几色果干与肉脯,营造出闲叙的氛围,待香雾从博山炉袅袅腾起,仆人也挑起门帘,迎入了来者。
李睿含笑一唤,“陆九来了,郑先生昨日输得不服,今日定要再战。”
那次长谈之后,陆九郎每日均被邀来,起初是为知晓河西之事,后来发现他不仅言语得趣,心思灵敏,还通晓双陆、投壶、樗蒲,簸钱之戏,懂得辨香与品茶,甚至通丝竹之韵,竟是雅俗皆能,越发的刮目相看。
在李睿看来,此人的价值已经远胜安家,收用之心更切,但试探总被绕过,也就不急于一时,权当个旅伴结纳。
但凡陆九郎在,气氛一定是欢愉的,众人闲叙了一阵,郑松堂拉着他斗起双陆,忽然外头护卫来密报,李睿面色微变。
陆九郎觉察有异,但对答均是耳语,显然不欲被闻听。
待人走后,李睿沉吟良久,似有些心神不属,望了一眼陆九郎。
他心下更疑,又不便打听,只有佯作不知的行棋。
几局过后,外头骤然喧闹起来,蹄声杂乱,夹着模糊的呼喝,陆九郎听出是回鹘音,神情剧变,霍然起身。
李睿此时方开口,“来了一支数百人的回鹘乱兵,外头十分凶险,不可妄动。”
陆九郎冲出屋外,见商队的一众护卫严阵以待,刀剑出鞘,而镇子另一头烟尘滚滚,正是韩明铮等人的所在,惊得血脉俱凝,脱口道,“李公子,请救我家主人!”
李睿踏出来观望,答得很冷静,“当前情势不利,商队只能自保,无法分兵。”
他以为将面对陆九郎的苦苦哀求,谁知对方僵了一刹,居然不再说,转身向外行去。
李睿一个眼色,仆从上前拦下,他作出关怀之态,“不可冲动,敌兵凶暴残忍,此时出去绝无生理。”
云娘也在一旁道,“你已为安小姐竭尽所能,主人若为此迁怪,大可另投别主,不必为一份差事枉送性命。”
陆九郎垂下眼,片刻后道,“我有幸得公子庇护,自是感激无尽,但回鹘兵素来贪婪,未必肯放过商队。”
李睿本来决意将人打晕也不放去,听他如此识时务,放下心来,“你无需过忧,商队护卫精良,纵是敌人来犯也能一战。”
陆九郎却道,“我既蒙公子大恩,怎能置身事外,愿与众护卫一同守卫,略尽薄力。”
李睿见他坚持,让侍人引他去寻夏旭。
郑松堂一直不言不语,待他离去后方道,“殿下有意如此,是打算借势将他收为己用?”
李睿默然,其实斥候来报时尚早,但思及安家女一殁,陆九郎难逃失主之责,再加以收留就成了施恩,索性将消息按了下来。
郑松堂见他不答,叹道,“此举形同迫陆九郎弃主,他若心怀主人,纵然被迫投效殿下,也难免暗怀怨恨;他若轻易弃主,就是一无义之人,殿下要来何用?”
李睿瞬时一怔,省觉过来,“不错,是我想左了。”
郑松堂知是这人太过出色,引得李睿动了盘算,然而人心至为微妙,越聪明的人,越不能以心计挟迫。
一名护卫忽然奔入,“禀殿下,陆管事突然打翻数人,冲出了商队的围护,我等未及阻拦!”
李睿神情难辨,不知是懊是恼。
郑松堂暗忖,倒是个忠义的奴才,不枉殿下欣赏,只是这一去,怕是难有性命了。
回鹘乱兵入镇之时,伍摧恰好蹲在外头晒阳,一见火烫屁股般冲回了院子,直吼出来,“回鹘兵来了!最多一刻就要搜过来!陆九呢?”
石头正在提水,吓得木桶呯然坠地,慌张道,“哪来的回鹘兵?九郎去了商队还没回来!”
商队有大量军卫,自然有一战之力,但两下已给回鹘兵隔断,外头的尖叫与哭喊由远渐近,乱兵正在挨门挨户的抄刮。
伍摧头皮发麻,语无伦次的道,“完了,带将军跑吧,但敌兵太近了,一定会追上——”
石头一样手足无措,“将军还伤着呢,大夫说不能颠动——”
屋内突然传出韩明铮的声音,“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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