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私娼居然如此强硬,连差役的查缉也敢拒之门外?
围观的百姓哗然,个个伸长了脖子打望,恨不穿透高墙,望见宅子穷凶极恶的逃犯。
差役也愕了,他们平日作威作福,对着平民凶蛮惯了,本来也觉得举发的消息未必是实,打算借搜检刮些银两罢了,哪想到对方理都不理,不禁大怒,一边让人去衙门报讯,一边找东西砸门。
就在前院闹声沸腾,攻城一般咣咣砸撞不休之际,后门悄没声息的走了一个仆人。又过了一会,院侧有黑影翻纵入院,悬丝虽然引动铜铃,给砸门的动静一盖,微弱得几近无声。
小七落地环视,后院是个马厩,养着几匹壮马,疏疏落落长些杂草。她轻悄的往前探,穿了几进不见异样,突然角门有人,她腾身勾檐上屋躲过。
待仆人行过,她俯在屋脊一瞰前院,眼瞳骤然一缩。
庭院内年轻的蕃姬面色苍白,近乎瘫在地上,身边围着几名仆役。
二十余个剽悍的蕃人持着弯刀,堵在大门后杀气腾腾,外面的差役哪知里面一群凶神,兀自撞得震响频频,门灰簌落。
正当相持不下,撞门声突然停了,四周变得异常安静,蕃姬发出了一声低泣。
胡娘子挤在人群中幸灾乐祸,只恨少了一把瓜子,眼看来援的一帮子官差到了巷口,就要将那不知死活的贱婢拖出来,忽然一骑纵来,拦住了差役。
马上的男子不知说了什么,差役的头领连声应诺,刹时偃旗息鼓,灰溜溜的带人退了。
围观百姓沸声而议,胡娘子目瞪口呆,望宅子的眼光都变了,没想到蕃姬如此能耐,攀上了贵人,连祸藏逃犯的罪嫌也不了了之。她正悻悻,突然在人缝里睃见了阿策,顿时大喜,喊了两声奋力挤过去又没影了,恼得直跺足。
阿策瞧见了她立时溜了,在后墙接到跳出来的妹妹,转去了僻处。
小七详述所见,“门边围了二十三个,屋内应该还有不少,我没敢惊动,宅子下头一定有暗室。”
阿策越听越是凝肃,“阿爹进城前要拔了这根毒刺,得探出大致人数,同样的招数不能用两次,还要再想个法子。那小子虽然刁滑,脑筋倒灵光,你问问可有计策?”
话一出口他也觉得不对,一个箝在手中的小无赖,却成了军师一般,着实不大愉快。
小七不语,思了一会,“陆九郎心思鬼,不宜让他知晓太多,我想起一则,宅里藏了这么多人,这些日子如何吃喝?”
阿策蓦然一醒,双眸一亮,“我去打听给宅子送肉的商贩!”
小七细致的补充,“还有卖米面的、卖油的、卖柴火的、大致就清楚了。”
二人分头行事,待探得差不多,阿策去寻冯公商议。
小七回了客栈,一推门屋里空空,余下一堆散落的绳子,陆九郎又逃了,这人如一只千跳万变的滑鳝,稍有疏忽必然生变。
她着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方在寻思,发觉案上留了一方短笺。
我去杜槐大人府上相候,务请姑娘同来,若入夜未至,将邀大人于冯府相迎。
作者有话说:
今天五一,加更一章,祝大家节日快乐!
戏蕃姬
◎冷不防陆九郎凑过来,唇角艳美的勾起◎
陆九郎在想什么,小七不知道,她只是极想掐死这个狡诈多端,不断挑事的小无赖。
依短笺透出的意味,他似已猜到冯公与河西有所关联,甚至还以此相挟。
小七思来想去,换回少女装扮去往杜府,仆人显然得过吩咐,殷勤的将她引入后宅,见到了九姑娘。
没错,陆九郎已成了九姑娘,安住在杜府内宅,他娇懒的倚着软榻,逐一把玩妆奁内的钗环首饰,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是个男人。
见小七到来,他也不起身,斜狭的眼尾一挑,风姿轻浪的谑笑,似主人般挑衅,“七姑娘可算来了,是忙了一整日?瞧着神气都不大好了。”
小七闭了门扉,不动声色的在他对面落坐。
陆九郎捏着菱花小镜,不经心的一照,“你总把我扔下,死活都难保,我只得寻个安全的地方,杜大人对我极好,听说我不甘转卖出逃,立刻收留了我。”
饶是小七好脾气,也很难忍住讥讽,“既然他如此可靠,你就安心侍奉,要我来做什么。”
陆九郎面若娇娘,神情却是少年的无赖,“我一人在此,七姑娘怎么能放心,不如一道作伴,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小七淡道,“我看你是既想杜大人保护,又怕他霸王硬上弓,揭破了你的男儿身?”
一言正中陆九郎之虑,他推了身子不适,虽可拖延杜槐一阵,也怕意外生变,不愿离了小七这护身符,他不答反道,“这对七姑娘同样有利,更易于接近军中高官,有何不好?”
这话虽然不错,小七到底不痛快,“我答应护你性命,何必多此一举。”
陆九郎将钗环拔得叮呤作响,凉凉的道,“七姑娘纵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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