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郎毫不在意,如一个久历风月的花娘,轻易逗得杜槐开怀,又巧妙的避开狎昵,对其他官员也大方迎笑,哄得左右一片欢声。
小七在边角上越看越疑,总不成他真当自己是个女人,随即就见陆九郎与一个武官耳语,武官随之望来,目光甚至是淫猥。
小七立觉不妙,果然武官色迷迷道,“你妹妹说得不错,姐姐也是个美人,就服侍大爷吧。”
小七被一把攫入席间,冷冷的盯住陆九郎。
陆九郎轻飘飘的一掠,嫣然一笑,“姐姐不必羞怯,这位樊大人是极好的。”
他在席间左右逢源,宛如乐在其中,小七却被迫在樊志身边倒酒,他粗鲁好色,不时捏手抚肩的触碰,姿态十分淫狎。
小七的神情越来越难看,陆九郎拿准她不敢翻脸,在一旁推波助澜,放纵调笑。
正当他得意之时,少女眉间倏冰,一壶酒从她掌间坠落,咣郎砸得粉碎,溅了满地酒污。
周围皆惊,樊志大为不快,面上生出了恼怒。
杜槐当是美人手误,在一旁打哈哈,“小美人情怯,樊大人需耐心些。”
小七也不请罪,起身向陆九郎行来,他脊背一激冰寒,立时道,“姐姐还不扶樊大人去更衣,好生的侍奉!”
樊志转怒为喜,扣住小七露出猥笑,“还是妹妹晓事。”
小七什么神情也没有,陆九郎笑嘻嘻的躲在杜槐身后,目中含蔑。
二人气氛虽怪,宴上正当热闹,谁也没有留意。
樊志挟着小七出了宴堂,一个青年大约急于献殷勤,抢上来扶。
小七借机想抽身,樊志恼怒的扣紧,对青年厉声一喝,“没眼力的杂碎,滚!”
周围一阵哗笑,笑青年拍马屁拍到了马脚,青年只得退开,看小七给樊志拖走了。
冯公恰好从隔院过来敬酒,驻足瞧了一眼。
樊志挟着小七跨过几重院,随意进了间厢房,将仆婢驱出,对少女道,“臭丫头,敢砸了大爷的酒,今日就看你懂不懂事了。”
小七茸软的眉尖拧着,现出一种稚冷的忿气,一个字也没有回。
随着一声喀响,屋内诡异的安静了。
后窗一动,年轻人翻入屋内,正是阿策。
他见樊志昏死在地上,微松一口气,“怎么回事?”
小七气息冰冷,恼怒道,“陆九郎弄鬼,我得立即回去,这人怎么办?”
阿策来不及多问,立即道,“我来处置,既然那小子不听话,马上带他出府。”
就在此时,门扉突兀的叩响,室内倏然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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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房中藏了个男人,她要弄死我灭口!◎
小七一把拎起瘫软的樊志,躲去榻上挥落帷幔,阿策闪至门后,按住腰间暗藏的刀。
门外奇异的安静了,突然一声低语传入。
阿策的神情变得极怪,僵了一刹松刀,打开了门扉。
门外之人端雅沉稳,气度从容,正是宅邸的主人冯公。外头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他应该正忙于酬应,出现在此着实有些诡异。
冯公对阿策的现身毫不意外,踏进来反手掩门,瞥了一眼垂落的床幔,声音冷淡,“前次不是我遮掩,你已被童绍查了个底掉,这又做什么?天德城可不是沙州,能让小儿辈妄为。”
阿策尴尬至极,试探道,“是小子行事不当,敢问阁下是裴家的哪一位?”
冯公全没有先前的好性情,一拧眉现出嘲讽,“入城一声讯息都不传,眼中哪有裴家,何必还作此问。”
阿策一点也不敢嘴硬了,赔笑道,“绝无此意,此来遇见一桩蹊跷,想略有所得再通报,并非有意相瞒。”
冯公风仪不凡,话语却咄咄逼人,“你一不知会暗哨,独自入西棠阁刺探,二又来此地行事,所疑的到底是天德军还是裴家,一切究竟是你擅作主张,还是应家族之令?”
阿策给逼得渗汗,赶紧解释,“是我担心家父安危,私下而来,家中并不知情,路上恰巧碰见有蕃兵受天德城高官的驱使,这才起意探查。”
冯公现出一丝讥诮,“所以你拙招迭出,支使妓子行事,甚至殴伤军官?待令尊来此,我定要问一问,若这孝子蠢到给天德军拿了,他该如何与周大人会谈。”
阿策被嘲得狼狈不堪,讷讷的无言应对。
小七挑开帷幔下榻,接了话语,“我们不知此为裴家之所,仓促之下有失谨慎,来日有罚自会领受,五军同盟已久,素来互信互重,何必过疑多思。”
阿策给妹妹一点,稳住了神,“这是我家七妹,年少鲁莽,还请勿怪。”
冯公微微一怔,仔细打量起少女。
小七不卑不亢的一礼,“外间尚有急务,为免生变,我先去处置,回头再来请罪。”
她也不等冯公回应,开门自去了,阿策赶紧述了首尾,以免这位爷又发作。
冯公听得眉梢挑起,语气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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