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奶奶端着刚淘好的米,不满道:“你妈又去医院了!整天不着家!”
沈初意解释:“阿婆,妈妈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好事。”
老太太哼声进了厨房。
沈家这老屋面积不大不小,独门独户,有个三十平小院子,勉强算三层楼,三楼是低矮阁楼,放杂物的。
自从沈父去世后,二楼基本就空了下来。
沈初意猜测,是因为老太太和前面家的张老太太不合,哪里都要比一比,得知他们家租金赚了钱,怎么着也得比过去。
二月的天黑得快。
沈老太太拿出一沓纸:“去外面贴广告。”
她得意:“你妈撕一张有什么用,我让人打印了几十张!”
沈初意:“……”
她抓着招租广告出了门,往外走,她家在街尾,越往前越近石拱桥,那里有宣传栏。
没成想,那边很热闹。
桥下河边坐了个黑衣少年,随意的坐姿,漫不经心地打着水漂,手腕轻动,远到对岸。
旁边是两个嘻皮笑脸的混混,不怀好意地在说着什么,他好像没什么反应。
沈初意犹豫着要不要走,避开他们,看了几秒,他们好像注意力都在那男生身上。
她用固体胶贴上广告,直到身后传来尖叫声,下意识转身。
黑衣少年站了起来,扯着一个混混的衣领,腕骨突出,只要他一松手,对方就能掉进河里。
对方挣扎间拂掉少年的帽子,一头黑色短发,下颌线瘦削,皮肤很白,在黑色里格外惹眼。
“你敢!”混混威胁,又是一串方言脏话。
男生松了手。
沈初意眼皮一跳。
同伴落水,另一个混混骂着冲上来,然后被踹进了河里。
河水不深,但十度左右的天气,水冰凉,两个人往台阶上爬,黑衣男生手插回兜里,无情地转身离开。
四目相对。
老街破旧,路灯昏黄,沈初意却看清他的脸,眉目清朗,桀骜骄恣,冷淡又矜贵。
她足足几秒才回过神来。
男生已经走近她身边,最后停在她面前,抬起手。
沈初意心怦怦跳,她只是目睹他的“恶行”,又没多管闲事,不至于对她这个旁观者下手吧。
她抱紧怀里的广告,后退一步,退无可退,抵上宣传栏,看着他抬手。
撕拉一声,原来是撕招租广告。
过了会儿,大约是看完上面的内容了,梁肆撩眼看她,缓缓开了口:“你好。”
沈初意有点疑惑。
他很高,她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如此近距离,喉结上的痣都清晰可见,也包括那双漆黑眼瞳里她的倒影。
明明刚做过坏事,现在却浑身干净。
“我能租么?”他问。
“……”
河里的两个混混终于爬上来,在后面咒骂,沈初意看看他们,又不禁打量他。
大约是她的神情太明显,梁肆略顿,缓声:“我是正当防卫。”
不说还好,一说沈初意就更觉得不对劲了,又不敢得罪他,思来想去,轻声回绝:“不租给男生。”
然后转身就跑。
“?”
梁肆望着她的背影,眉梢挑起。
-
沈初意走的是另一个方向,等贴完广告,再回来的时候,宣传栏那边已经没了男生的身影。
她空手回家,推开门。
老太太正戴着老花镜,举着张身份证左看右看,而在她对面,坐着刚才见过的黑衣男生。
沈初意怔住,停在门口。
偏偏老太太招手,“囡囡,出租也太容易了吧。快过来帮阿婆看看,这个字怎么读啊。”
“肆。”男生偏过头看她,唇角似弯:“梁肆,肆意妄为的肆。”
显然,不论是沈初意,还是从医院急诊回来的陈医生,都对房子几小时内就租出去这件事表示震惊。
只有沈老太太觉得是她的能力远超招租半个月才成功的张老太太,所以兴致勃勃。
天大地大沈老太太最大,没人能阻挡。
距离出租成功过去两小时,沈初意还记得那张身份证。
证件照上的男生要更桀骜一些,头发也更短一些,露出额头,除此之外,和本人一模一样。
17岁,京市人。
沈初意又径自猜测,可能是出生在那里,但在宁城生活。
除去今晚碰到的事情,梁肆好像确实很有礼貌,就连一向严肃的陈敏也态度缓和不少。
当然,梁肆的皮相也占了大部分。
没人不喜欢长得好看,说话还有礼貌的人。
陈敏是晚上八点回来的,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催促沈初意去房间里看书,即使是寒假,也得和在学校里上晚自习一样。
沈初意的房间在一楼,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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