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活了的错觉。
偏执如临云更是早已疯癫如魔。
他慢吞吞走到众人面前,迫不及待向他们讲述着心里那几乎要炸裂的满腔怨怼。
“我多年所求,不过为成仙。”
“成仙不过为长生不老,永生不死……”
“而只有开启磐月神宫,才能实现我的伟愿……”
“所以我费尽心力,策划了这一切,就为了破开磐月神宫外面的禁制。”
“可如今这碑文告诉我,禁制一破,法则之种就会崩毁,成仙也成了彻底的痴望。”
“我呕心沥血谋划了这么多年,不惜从地狱里爬了回来,杀了那么多遗族,修士,背负上满世界的仇恨,成了人人欲除之后快的魔头……”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这里,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可结果呢?”
“结果我亲手把我长生的希望断送了!”
“我的心力,我的算计,不过都是为了如何去毁掉长生。”
他蓦然一声大笑,“我这……也算另类的成功吧哈哈哈哈哈……”
临云是个往日里精于算计,满腹心思藏于腹中之人。
越是这样的人,当自己所求一切一瞬间灰飞烟灭时,反而会将心里所有的话全都说出来。
因为他们不甘心自己的谋划无人所知。
他们自傲,他们自负,他们骄傲于自身的才华,即使最后成了一场空,也想将那一场场精彩的谋划全都说出来。
然而说着说着,笑着笑着,他眼角的泪水却已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已然崩溃。
世界上最绝望的事,不是濒临死亡无处求生,而是所求一切被自己亲手毁掉。
那是生不如死!
金灼厌也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同样一声大笑,“都死吧哈哈哈哈……”
众人看着他们这般癫狂模样,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因为他们想到了自己。
他们所求,也是自己所求,只是没有他们这般痴狂偏执。
只要脚下的路稍微走错那么一点,这两人便是他们如今的下场。
只是他们现在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在这般接二连三颠覆整个三观的打击下,已经有些心理差些的人处于一种半昏半醒的状态了。
“呵……”
忽而一声冷笑响起。
阙殷猛地一拂袖,一道火焰巴掌从天而降,“啪”一声重重落到了地上,隐约有骨裂的闷响传出,两人被这一击直接拍到了地底深处。
“聒噪!”他冷冷道,“人丑,心丑,话更丑,碍眼至极。”
凤元坤立刻道:“我保证不让这两人再出现在你面前!”
阙殷还算满意地点了下头,又看向谢危,指了指不远处华尊的枯骨,道:“既然没什么想法,那不妨看看华尊给你留了什么,这里现在唯一的未知便是他了。”
谢危顿时灵光一闪,“对了,师尊!”
他连忙取出那颗华尊留下的留影石,灵力一涌而入,里面的画面渐渐在众人面前展现了出来。
也将另一个秘密暴露在了世人眼下。
“你最近是不是到换毛期了, 怎么这后山都是你的羽毛?”
华尊扛着一个扁担,扁担两边是两个藤编的笼子,笼子里满满都是嘎嘎直叫的金红色山鸡。
他夸着脸皱着眉, 唉声叹气, “看看,为了掩饰你的身份,我这都被迫买了多少鸡上来了, 不就是想看看你的原形,至于这么藏着捂着吗?”
尚还年少的谢危一袭红衣躺在屋顶上,叼着根草在那仰头看天,闻言轻轻哼了一声, 一脸不屑道:“那些鸡最后不都进了你的肚子,我要是变成原形,你也想吃我怎么办?”
华尊看了眼扁担上挑着的鸡, 喉结微不可查动了一下。
他一把将扁担扔了, 叉着腰一指房梁上的人,怒道:“好你个小兔崽子, 华爷我我从来不吃开了灵的东西, 你要真怕我吃了你, 你早迫不及待逃了,还会一直待在这里不走?”
谢危忽而在房顶上翻了个身,探头往下看去。
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条腿还垂在房檐之外晃晃荡荡, 姿态悠悠闲闲, 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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