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画面走马灯般闪过。
他想起来了。
是有一个人,他启动了十绝献祭阵,他想用那一万多遗族的命去开启磐月神宫,他被迫跳入阵法暴露了身份。
那血光可真疼啊,疼得他撕心裂肺,却无路可逃。
无人护他,无人救他,他只能靠自己,伤痕累累地从阵中走出。
最后斩敌于刀下。
如今时光倒转,十绝献祭阵的光芒再次笼罩天地。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又再次回到身上。
血光冲天,转瞬覆没一切。
丹凤暴戾长鸣,几乎被杀意淹没理智。
却就在这时,眼前霎时一黑。
仿佛有什么东西牢牢包裹住了他。
那东西很坚硬,触感甚至有点冰冷,但却牢牢围住了他,于漫天血光中撑起了一个牢固的结界。
他似乎听到有鳞甲摩擦的声音响起,片片锋利,块块冰冷。
但谢危却出奇得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驱散了心底那彻骨的冰寒。
“谢危,我说过我有办法的,你信我。”
司昆的情况并不算太好。
在那血光冲天而起的一瞬间, 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打破了禁制,他空白一片的脑海里猛地闪过一副模糊的画面。
仿佛曾经也有这么一幕场景,仿佛他曾经亲身经历过, 心里一瞬间涌上的是刻骨的心疼和绝望。
模糊的记忆里有谁在惨叫, 有谁在怒吼,有谁在哭嚎,有谁在狂笑, 还有谁在卑微的祈求着什么。
“小师叔祖,你别死!我把龙珠给你,求求你别死——!”
“别看!你转过头,别看!”
似乎有鸟叫声响起, 他的眼睛被轻柔地盖上了,盖上他的手覆盖着滚烫的鲜血,烫得他整个人都激灵灵一抖。
他听到那人在他耳边说话, 声音轻柔宛若呢喃。
“我会把你这段记忆抽掉, 小侄徒孙,你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若让你记着, 会影响你的心性, 我不希望你以后成为一个心性扭曲的人。”
“你执念太强,怕是会出事,我断你我因果,你以后无须再牵挂我。”
“这颗莲子你拿着, 等它开花了, 我就回来看你啦。”
眼前的记忆始终蒙着一层迷雾, 他无法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怔怔地呆在原地,一滴泪水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小师叔祖……”
血光眨眼袭来, 铺天盖地,直奔半空的丹凤而去。
司昆一瞬回神,瞳孔猛地一缩。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眼下情况紧急,实在容不得他再分神。
谢危曾为他与天劫一搏,他亦可为他与这禁阵一搏。
乾坤之印,容天纳地。
此情,我不负你。
他化作一道黑光,悍然冲入了血光之中。
“轰——!”
血光漫天,通天彻地。
刚刚从空间波纹里出来的阙殷和凤元坤自然也看到了。
两人一瞬间脸色骤变。
阙殷环顾身周,企图发现另一处空间转移产生的波纹,但转了一圈都没找到,身子一软,差点跌落下去。
万幸被凤元坤接住了。
阙殷落在火凤凰头顶,怔怔地看着不远处那可怖的血光,喃喃道:“十绝……献祭阵……”
凤元坤也呆住了,“一百多年前在磐月神宫开启的那个十绝献祭阵?除非吸够足量的遗族之血,不然不会停下来的阵法?”
阙殷忽地笑了。
那笑容颇有些癫狂,带着点清清淡淡的冷。
他轻声道:“一百二十年前,磐月神宫大乱,明尊战五大乘而死,世人都以为他是力竭而亡的,都以为十绝献祭阵吸了那一万遗族的血才停了下来,可等我到那里的时候,一个遗族尸体都没见,而他身体里已经没多少血了。”
凤元坤扇翅膀的动作猛地一顿。
阙殷笑着道:“你说他是怎么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还能手刃那么多与他同境界的敌人的呢?”
凤元坤浑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那种情况,光是想一想都能感觉到一股可怖的窒息感,四面皆敌,身受重伤,还得手刃敌人,救那一万遗族。
无人可靠,只能靠自己。
阙殷笑容猛地一收,眼神森冷地看着远方那血光,“如今这鬼东西又来了,它又再一次想把崽崽从我身边带走了。”
凤元坤猛地一震翅,一团火焰飞起,将阙殷包裹着悬浮在半空中。
他抬起头,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他不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在。”
阙殷一拂袖挥散火焰,冷笑道:“你别想丢下我一个人去,这些年是我在照顾他,不是你!”
凤元坤张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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