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直觉十分强烈,可?终究没有十分的把?握,万一林知?雀不在竹风院,局面会尴尬至极。
按照二弟的性子,肯定嘲笑他疑神疑鬼,连自己的女人?都握不住,竟然到手足的院子里搜查。
若是再传出去,众人?皆以?为裴家兄弟为了女人?反目,而他庸碌无?能,找不着人?就去亲弟那儿撒野。
这样一来,才是真的颜面尽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如那话所说,为了一个女人?,实在是不值得。
裴言昭渐渐安定下来,平复着激烈起伏的思绪,望着西边的方向,在原地犹豫地打转,仍是拿不定主意。
他既想凭借着直觉和?判断,当场抓住那对男女,又不愿承担风险,出现难以?预料的意外?。
二者结合,实在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退一万步说,就算一切顺利,好像也不能如何。
毕竟二弟恬不知?耻,被人?抓个现行之后,想必不仅不会羞惭,还可?能甚是得意。
往日他自诩出身高贵,饱读诗书,目光长远,处处鄙夷身处废院的庶子,现在倒好,未婚妻都在别人?床上睡着。
万一当场事发,相当于扬起脸给人?扇巴掌,“啪啪”的疼,难堪的只有他自己。
裴言昭越想越是迟疑,心底的执念悄然动摇,如同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愤愤不平地停下所有动作。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矜贵地用袖口掩唇,轻咳一声打破沉闷,目光从陈陵远身上扫过,问道:
“那你说,究竟怎么办才好?”
闻言,陈陵远蓦然抬头,无?措地愣怔一下,脊梁弯得更厉害了。
他恨不得埋进土里,额头挂着大颗的汗珠,支支吾吾道:
“额,属下”
天?知?道,方才火烧眉毛,他只想拦住侯爷的脚步,让他不要去打搅二公子和?林姑娘。
他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引导侯爷多思多虑,瞻前顾后,拖延时间,最终放弃去竹风院的念头。
至于应该怎么办,与他毫无?干系,压根儿没想过。
谁知?,侯爷突然问起,他一时间答不上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桂枝从屋内探出脑袋,眼珠滴溜一圈,趁机上前道:
“侯爷,我家小姐最守规矩,兴许今夜贪杯,醉倒在路上也未可?知?。
夜深露重,不如您进来坐会儿,说不准打个盹醒来,小姐就回来了。”
她虽然不知?真相,更不知?小姐去了何处,但?刚刚侧耳一听,大抵猜到了七八分。
他们话间提及二公子,侯爷一直指着西边,想必小姐与二公子脱不了干系。
这个念头惊得她捂着嘴,不敢想发生些?什么,心中暗道小姐真是糊涂。
眼看着婚约就要成了,推拒侯爷便罢了,好好地招惹二公子作甚?
长夜漫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保不擦枪走火,这可?是一生的清白啊!
桂枝心脏都揪了起来,但?她来不及深思,只能尽力绊住侯爷,挡住他去竹风院的路。
如果仅是揣测,至少还有狡辩的余地。
万一侯爷亲眼所见?,那就成了捉奸在床,小姐可?就没法活下去了。
陈陵远正绞尽脑汁,拼凑糊弄侯爷的办法,一听桂枝所言,眼底当即亮起光彩,一连附和?了好几句。
只要侯爷不去竹风院,其他的地方无?论是哪里,他都能视若无?睹。
二人?目光交汇,皆从彼此眸中看出焦急和?慌张,很快达成共识,一唱一和?地劝着侯爷。
裴言昭酒性上来,眼前一阵眩晕,没心思过多较真,扶着额头进去坐定。
他本就想找个台阶下,未曾注意到身后频频往来的目光,百无?聊赖地撑着身子,随手拿起茶盏把?玩。
奈何手边空空如也,桌上的杯盏被他摔碎大半,碎片落了满地,仿佛在嘲讽他刚才的失态。
众人?不敢多嘴,默默埋下头,手脚利落地收拾干净,生怕他再次发火,逃也似的退下了。
裴言昭愈发烦躁不安,面上看着镇定下来,实则体内邪火流窜,无?处可?以?发泄。
不多时,屋内只剩下寥寥几人?,陈陵远和?桂枝面面相觑,正打算退下歇息,屋外?忽而传来开门?声。
殷惠儿住在对面屋子里,睡得朦朦胧胧,被吵醒后不知?发生了什么。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打着哈欠问道:
“深更半夜,出什么事儿了?还让不让人?安生?”
大概是没睡醒的缘故,她的声音细软绵柔,无?端带着撒娇似的抱怨。
众人?不待见?她,全?都懒得理会,只有裴言昭骤然睁开眼睛,心底泛上痒意,勾唇走出了屋门?。
皎洁月光下,殷惠儿不施粉黛,妩媚的脸庞平添几分清纯,曼妙身姿包裹在寝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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