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居贤和林简脚步凌乱地进了小卖铺。老太太仿佛提前等了很久,迎上去,仍把他俩领到上次的那间客房。
“给您添麻烦了,大晚上的,您孙子睡了吧。我们借您的地儿休整一下,过会就回市里。”叶居贤的语气好像是刚才从杏林村赏花出来一般。
林简嗅到腥甜的味道,看到叶居贤浅蓝色的衬衫贴着小臂,深红色已经晕开一大片。这才明白,自己右边脸颊上如同被动物舌头舔过一般紧绷是因为染上了他的血。
林简跟着老太太出去一会,独自端着一盆热水回来。
“叶老师,您要赶紧止血。”林简站在床边示意叶居贤坐过去。
叶居贤本想推脱,说自己不严重,已经不流血了之类。转念一想,本就没什么,何必扭捏,便走过去坐在床边。
林简在他左侧蹲下身子,离着一些距离。袖子一寸寸翻上去,露出伤口。光线不好,林简极力想看清,最终还是只能看见一团深红色的血肉模糊,连鲜红色都算不上。
“都怪我,害您受伤。”林简拿着热毛巾小心翼翼擦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是我自己要来的。”
林简不说话了,叶居贤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宽心。
“我已经托教育局的朋友拿到了杏林村毕业生的完整信息。你不用担心。”
林简停下正在清洗毛巾的动作,轻嗤一声:“我太笨了,明明有更安全更保险的方法,偏偏只能想到最莽撞的,非要以身犯险。”
“林简,莽撞和勇敢之间只有一线之隔。想做什么,勇敢去做,有我给你兜底。”
林简继续埋头用棉布包扎他的伤口。
“我已经和老太太侧面打听到,杏林村小学的女生很多都被村委官员和学校领导侵害。有许多年了。”
和林简第一次来杏林村猜测的一样。但是,经过这一天,林简不敢轻易相信这里的人,问道:“上次我们问她李盼的事,她还遮遮掩掩不想多说。为什么这次肯和你说?”
“她孙子得了难治的慢性病,刚好我认识市里专治那个病的专家。”
林简了然:怎么可能这么巧?
叶居贤的伤口被清理干净了,血都被冲洗在了一旁的盆里。林简端着盆倒在院子角落卫生间的洗手台里。
粉红色的液体打着旋消失在下水口。林简却觉得那些液体如同叶居贤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一样,包裹住自己,让自己无处躲避。
林简直起身子,下定了某种决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点开,是秦志轩的消息。
第一条未读是一个酒店的定位,还有约定的时间“晚上九点到,今天周末可以早点下班。”
过了很久,是第二条“小简,上条消息,是帮同事联系过来出差的朋友。不是我的,发错了。”
第叁条“小简,在忙吗,回电话。”
林简把电话关机。
面前的老式镜子,镜子边缘是雕刻的牡丹,热闹得层层迭迭。林简笑了,脸颊上的鲜红血色透过镜子,将牡丹染成喜庆的红色。
手盛着水龙头里流出来的冰凉的水,打湿脸上的血迹,一寸寸化开。
林简回到客房,关上房门。走到床边,站在叶居贤面前。
“叶居贤,我有话对你说。”
这个称呼是在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第一次被林简叫出口。
叶居贤蹭地站起来,拉过林简,让她坐下,而自己顺势单膝跪在地上。按照身高,他直着后背可以和坐着的林简平视,但是叶居贤微弓着背,仰视着林简。
“林简,今天你经历太多事,可能精神比较紧张。有什么话,可以等过了今天你再想想要不要说,你看好不好?”
林简摇摇头。
叶居贤心跳如雷:“如果你想现在说,不如换我先说?有些话,女孩子先说,对她不公平。”
唯一可以约束叶居贤的东西:林简的意愿,解除了封印,
“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你还记得曾经有一个男生考试作弊,你坚持包庇他吗?一开始我只是好奇,文静的优等生为什么要这么做?知道你家里情况,又可怜你又佩服你。这个时候,我还以为我是出于长辈对后辈的关怀。
但是,当有男生对你示好,我生气,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沾你的边,我吃醋嫉妒。我终于明白,我拿你当一个值得爱护的女人。我对你有难以启齿不可为人知的妄念。
但是,我只能在午夜梦回时袒露这些给漆黑的空气。
你毕业后来二中教书,有一个快要结婚的稳定男朋友。原来我才是没资格沾你边的。我死死守着戒律和规矩,不敢越线一步。
那天老太太在餐桌上说你在我发烧的时候哭了,那个瞬间,你不知道我有多欣喜。你还叫我叶居贤,我几乎要傻了。
但是你的婚期都定了。我想着,就这样吧,这些总归是是我一个人的事。只要你好,一切都好。
现如今,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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