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风袭来,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层层叠叠堆积,遮住头顶阳光。
天色忽的暗了。
将明未明,像是凌晨,又像是落日后的黄昏,风扬起地面灰尘,树叶沙沙作响,昏暗环境中,摇晃的树枝化为张牙舞爪的怪物,人群在慌乱中向中间汇拢。
“这,这坟不该迁啊——”
一名老人大喊。
“他是谁?”谢钦辞问。
“是我们村首富张致富的爹,因为他儿子能赚钱,在村里很有威望,”跟在谢钦辞身边的张宇小声解释,“我们都喊他张老爹。”
谢钦辞的目光在张老爹身上凝了一瞬。
“他儿子来了吗?”
“没有,张致富三天前生病了,还在医院住院,倒是他媳妇来了,在那边。”
谢钦辞顺着张宇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长着狐狸眼的年轻女人。
“是张致富新娶的妻子,他的前一任妻子去年去世了。”
“也是生病?”
“对,去世不到一个月,张致富就把这个女人带回来办了酒席。”
谢钦辞点头,不再说什么。
张老爹还在喊。
“如此怪异的天象,是上天在警示,张家小子,这坟不能迁啊!”
一道声音起,被恐惧攥紧心脏的人盲目跟随。
“是啊,哪有人下葬七天就迁坟的?”
“一定是老张回来了,他不乐意你们迁坟!”
六神无主的人被轻易带动,将发生的异象归咎在张家迁坟的错误决策上。
张家有人动摇。
“大哥,我们是不是不该迁坟啊?”
“迁坟前一天就出了事,今天又出了事,这难道不是上天在指责我们吗?”
“二叔,二婶,你们冷静一点,”张礼拉开扑倒自己父亲身上的两人,“这些异象不过是为了阻止我们迁坟使的小手段罢了,若我们真不迁,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
张大伯没管自家拎不清的弟弟,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谢钦辞面前:“谢大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你们只管起棺,其他的我会处理。”
“不能起棺!”张大伯遇到了阻碍。
原本说好了来帮忙的村民好似中了魔障,在张大伯提出继续的时候,拼命阻拦。
有人挡在棺材前,有人拉着张大伯往后退……和蔼的村民变了一副面孔,张大伯被几双手按着往后推。
他气得大叫:“你们怎么回事?钱我都提前给你们了?事到临头你们一个个反悔了?”
一名村民眼珠转了转:“反正不能迁。”
“这是我家的私事,能不能迁是我们说了算,你们不肯出力,好,我去找别人!”赵大伯愤怒甩开阻拦他的手,拿出电话往外走。
“不能迁!”
一双手挡在他面前。
越来越多的手挡住他面前。
“关你们p事!你们说不迁就不迁?你们是谁?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赵大伯气得破口大骂。
张礼企图去帮忙,被人群挤了出去。
他站在人群后,六神无主了一会,拔腿朝谢钦辞跑。
“谢大师,他们这是怎么了?”张宇看着失态发展成这样,目瞪口呆。
“和你昨晚遇到的事一样,不同的是,他们遭到的是群体攻击。”
“谢大师,求您帮帮我爸!”顾不上其他,张礼跑到谢钦辞面前,气都没喘匀,开口求助。
谢钦辞拿起封住老赵魂魄的牌位,往人群中走。
无形威压下,人群不自觉散开,谢钦辞边走,边破开这些人身上被下的迷障。
“你们为什么不同意迁坟?”
“这样奇怪的异象,一定是老张在提醒我们,不能迁坟。”
谢钦辞目光转向说话的人,挑了挑眉:“哦,是吗?若他同意了呢?”
这个人,谢钦辞有点印象,之前一直站在王老爹身边,王老爹说什么,应和什么,村民情绪会被轻易煽动,和他脱不开关系。
说话的人收了钱,本就底气不足,在谢钦辞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道:“他不可能同意!”
意志坚定一些的,提前清醒过来,他们茫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还没清醒的继续叫嚷。
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句话。
“对,这一定是老张给我们的提醒,我们不能害了他。”
“这块坟地是古慧大师亲自看过的,绝对没问题,你们要迁坟,其心可诛!”
回过神来的人更茫然了,迁坟不是人家的家事吗?什么时候轮得着外人指手画脚了?
“你们别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替我做决定,我受不起!”在牌位中恢复了五感的老张急吼吼冲出来。
谢钦辞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看不见的波纹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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