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弃,天昏地暗的绝望让他只想一了百了,但他不肯信她就这么沉入大海,他想也许哪天她会如初见时突然出现,所以枪口从心脏偏移。
“我其实也想早点回来见你,但做了那些事当然得避一避风头,不然那些人伺机报复我怎么办?”顾意弦佯装委屈,“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你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对不对?”
死男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沉吟半响,语气低落道:“四哥,看来非要我跳下去才能让你相信我的话”
“为了获得你的原谅,”她踏出一只脚,偷偷看他,“我愿意这样赎罪……这次你真要跟我收——”
“顾大小姐。”江枭肄懒懒撩眼,他听不得她那些话,转身弯腰俯在她耳边,音色低磁缠人,“别演了,现在整个南楚都是你说了算,还想要什么?”
第六次。
顾意弦耳廓一烫,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枭肄注视着她,瞳膜幽邃弥散,绿意像四季常青的树,只是逢她才会生机盎然。
他握住她拿武器的手往上抬至心脏处,往里压,“我的命也给你,还想要什么?”
第七次。
顾意弦稍楞,很快眼缘掀起的雾气晕染漂亮的眼睛,一颗泪珠滑过脸颊。
她埋着头,心头酸软发沉,嗓音细微颤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枭肄用指腹带走她下巴的泪珠,将钢条扣在她的耳坠,笑着问:“顾大小姐不是能盗尽天机神机妙算吗,难道不明白我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顾意弦轻轻摇头,“谁知道你——”
话未说完,被他拦腰抱起,放在砚山顶点,也是南楚最高点。
“不明白没关系,但做人得讲信用。”
她瞳孔放大,饶是见多识广也被眼前一幕震撼。
方才昏暗的城市被点亮,千家万户的灯火连成一个字——弦。
江枭肄轻声说:“亮起灯的位置都属于你。”
接着四架直升机飞到正上方,紫玫瑰花瓣漫天飞舞,四个正方形的水晶礼盒缓缓降落,恰好挂坠在四周。
奢华精致的皇冠即使在夜里也流光溢彩,冠冕以钻石镶的玫瑰型状,圆润珍珠荆棘嵌在底座,一颗无瑕艳彩粉钻镶嵌在正中央。
他托举轻轻放在她发顶,调侃道:“游乐园那项皇冠看不上,这项能不能让顾大小姐满意?”
顾意弦眼眶发酸,“嗯。”
江枭肄看着顾意弦,发顶的皇冠让她像高贵的皇后。
歌词一语成谶,“when i folded”,他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舍弃手中所有的底牌。
他打开第二个水晶盒,取出一份朴素厚实的文件袋交到她手上,语气随意:“我名下的无形资产、固定资产、流动资产、递延资产、现金、存款、长期投资、应收款项、债券、股票、存货、商业汇票,所有的,只要你签字,都是你的。”
顾意弦随意抽出一张。
操。
哪有这样玩的。
但,江枭肄的爱永远拿得出手。他从不会问要不要,只会粗暴而直接地给予一切,但凡他给得起,绝不犹豫。
她喉间有些哽咽,“四哥,你真的很夸张。”
江枭肄不理会,从第三个水晶盒取出弦音腕表,慢条斯理戴在右手腕间。
他继续打开第四个水晶盒,从丝绒盒里取出一枚镶嵌黑钻的戒指。
黑钻,象征无限的财富和权利,而最重要的爱情含义则是“爱人”,代表忠诚,永恒的爱。
江枭肄背后的夜幕开出绚丽花朵,在星火交叠中他单膝跪下,以谦卑的姿势仰头看她,漫天繁星流淌在他绿色眼眸,“十里红妆铺好了,头发蓄长了,藏在榆宁的东西也找到了,你说要让我赢的。”
他眼里的温度可以灼烧动容世间万物,原来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夜风变得滚烫,脉搏迅速跃动,顾意弦听见胸腔外的蝴蝶扑腾着翼翅一只一只奔赴进密不透风的心脏,她无法再阻拦,爱的种子发芽,每一寸筋骨以极速生出繁茂绿意,那是江枭肄瞳孔的颜色。
她眼角不断溢出泪水,“那我若是反悔呢?”
江枭肄没有任何怨言,嗓音温柔得要命,“那就再重新制定一个游戏,规则随你定,我们再来一局。”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明明他们是同一类人,他却能包容她所有的恣意荒唐,随心所欲,自私自利,心甘情愿且乐此不疲地在她贫瘠的感情世界种下一朵又一朵浪漫的玫瑰。
顾意弦脸上的笑容鲜活艳丽,动人心魄,“四哥,你放在古代肯定是一位昏聩的君王,区区下等计策就能让你冲昏头脑,我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是我过去孤陋寡闻。”他谦逊道。
“那当然,”她不再犹豫,伸出手,“怎么样,这次我认真起来是不是一击必中?”
江枭肄执起她的手从指尖吻到骨节,将戒指套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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