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闪过。
刺棱!铮!
一把锋利的军刀深深插进桌面,钉得死死的。
噤若寒蝉。
饶是顾意弦也没反应过来,她甚至没看清江枭肄是怎么出手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各位,现在能喝了吗?”江枭肄礼貌地问。
那把刀就立在帕尔默和海伦娜面前,他们大气都不敢出,冥思苦想到底惹到这尊大佛。
蓦地他们将视线定在顾意弦的脸上,她太好认,五官长开了,比以前更精致美丽。
江枭肄喝完酒,干脆利索地拔出那把军刀,他反指捏住刀柄在他们比对,薄刃的反光晃得人心惊。
“暗室在哪里?”他漫不经心地问。
帕尔默和海伦娜脸色刷的变了。
“江先生,您在说什么?”
“听说天主教徒要严格遵守天主十诫和圣教四规,并不触犯七宗罪。主会怎么惩罚你们这群犯了戒的人。”江枭肄的嗓音阴恻恻,他掀开眼皮,藏匿于墨绿中的戾气终于显露无疑,没等人回答,他挥手,江家鹰犬把三位院长全部架起来,照例堵上了嘴。
“不如我们一起来问问他。”
顾意弦第一次跟不上节奏。
江枭肄把军刀递过去,刀尖对自己,“帮我拿着。”
她乖乖接过,表情呆滞地问:“四哥,这是在做什么啊。”
“等下就知道了。”他低声道。
教堂前面有一副巨大的雕像,耶稣被钉在缠满荆棘的十字架上。
三位院长被强行按住,半跪在地面,像忏悔的教徒。
气氛肃穆带着诡异的神圣。
顾意弦与江枭肄站在前方,裴瑞打开袋子,抽出一张纸,嗓音洪亮似在宣判罪行,每报出一条,一张纸就轻飘飘扔到他们面前。
她越听越心惊,简直头皮发麻。
原来多年前的恋童癖只是冰山一角,两位美名在外的院长居然利用孤儿院与暗网勾结,他们在孤儿中挑选六岁以上容貌上佳的女孩甚至男孩,分为两类,一类专供网络,以虐待或别的方式进行色情直播,一类专供线下,那些孩子可能会被送至拍卖,可能会被贩卖至世界各地,可能沦为奴隶满足各种人的欲望或变态猎奇的心理。
他们在收养程序做手脚,反正都是孤儿,即使消失也不会有人过问。
那些期盼有新家庭的孤儿,那些全心全意相信和蔼慈善的院长的孤儿,就这样被残忍送入血与肉的人间炼狱。
难怪之前那个渣滓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办公室行畜生之事,原来有人做庇护。顾意弦觉得愤怒同时也觉得窒息,如果顾檠当初没有收养自己,那自己现在又在何处。
她好幸运,可那些无辜的孩子呢。
顾意弦全身恶寒,肩膀颤抖,握住刀柄的指骨泛白。
真想剖开他们身上的皮囊,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
一只大掌搭上肩,她抬头,眼角通红。
江枭肄深邃硬挺的五官在烛光下显得柔和,那双绿色的瞳孔里面有颗跳动的烛火,看起来特别温暖。
他安静地端详她几秒,什么也没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又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地上的人。
顾意弦看着江枭肄的侧脸,情绪神奇的被安抚,她想不出理由,情不自禁小步往他身边挪了一小寸。
“暗室在哪儿?”江枭肄的嗓音冷得像地狱爬出的修罗,压迫得人心悸。
帕尔默和海伦娜嘴里的布被拿走,但仍是一言不发。
暗室里藏匿的东西是铁证,他们抱有一丝侥幸,他们是外国人,只要请律师便还有翻身的希望。
江枭肄虚眯了下眼,洞悉一切,蹲下来,手搭在膝盖,语气刻薄阴冷,“你们以为不开口,我就不敢怎么样了是吗?”
“什、什么意思?”
冷笑从喉咙里荡出,在诺大安静的教堂里回音,阴鸷到骇人。
他摆手,江家鹰犬得令捡起地上的纸,将那些滔天罪一张张强硬地塞进他们嘴里。
“还有半个小时警方才到的意思。”
江枭肄站起来,再不看他们一眼,“万小弦,走了。”
·
教堂旁边有一棵百年梧桐,粗壮的树干吊着秋千。
江枭肄倚靠树干抽烟,顾意弦坐在秋千,双手攥着麻绳,抬头望天。
静谧了几刻,她侧头问,“四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多亏万女士。”
——因为你。
他的语气和天上的云层一样淡,却犹如千斤万坠砸到心间。
顾意弦缓缓低头,卷发挡住了染上薄红的耳垂与脸颊。
虽知道他是为调查自己,但这句话太让人浮想翩翩,她没继续问下去。
江枭肄也没主动搭话,指腹摩挲着左耳刺青的痕迹。
只有他自己知道,肮脏的秘密被揭开的缘由,不过是因为他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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